乾隆爺回京途中下旨:「浙江前任藩司盛住,所屬州縣錢糧是其專責。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伊在浙,較之福崧尤為最久,(對糧庫虧空之事)亦復置若罔聞,姑容闒冗。」
「是盛住亦不應仍任織造。伊等現交部嚴議,自系革任革職,難邀寬宥。福崧、盛住,先著革去翎頂,俱著來京候旨。」
浙江管錢糧的布政使,兼管杭州織造,這是何等的美差,這一番還是丟了。兼連頂戴都已革去……
兄長回京之後又當如何,點額心下也自沒底。
況且因為盛住此次險些連累到十五阿哥去,叫她在阿哥爺面前都抬不起頭來。
雖然說,她可以借和珅等人有意構陷為由,在阿哥爺面前為兄長辯白……但是,聖旨已下,兄長便是無罪,卻也終究失職,皇上的聖意已經無法更改。
她闔上眼,想了又想。
又將那小心存放的紙片取出來,認真看了許久。
她明白,因為哥哥出事,她眼前就更不能再逆着阿哥爺的心思去,就更不能……做那叫阿哥爺不喜歡的事去。
躊躇了一會子,她還是吩咐含月,「綿德阿哥的身子不好了,怕是要熬不過去……我的身子也不自在,沒法兒去綿德阿哥那邊瞧瞧,去請側福晉替我走這一趟。」
「該備下的,你都從咱們這邊兒備下,替側福晉那份兒也出了。」
含月點點頭。看着主子的神色,怕還有後話,這便沒急着出去。
點額垂下頭去,緩了緩,果然又道,「等側福晉出門之後,你眼尖些,避開旁人眼目,單將侯佳氏叫過來,我有話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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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好一會子,含月才悄悄兒帶了侯佳氏過來。
含月先叫侯佳氏在外間候着,自進來回話:「……本是哀事,那位倒好一頓捯飭,奴才等了好一會子,這才得了空兒。」
點額倒是瞭然笑笑,「她是新進門兒的側福晉,自一直想着能在各家內眷面前多亮亮相。只是宮裏規矩嚴,便她是皇上親指的側福晉,但是這些拋頭露面之事,若是我去,自沒有她的。「
「如今她好容易得了這樣的機會,自然是希望能風風光光地露臉去。且都由得她去,綿德阿哥這樣的時候兒,她越是整整齊齊地去,我倒越是安心了。」
含月便也樂了,「主子說的是。且叫她去風光吧,宮裏的深淺,她且學着呢!」
點額垂下眼帘,「這會子她沒什麼要緊……叫侯佳氏進來吧,我倒要看看這個侯佳氏是不是個有福分的人,值不值得我抬舉了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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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朵兒在綿德那邊且盤桓了好一陣子,午後才回來。
回來換了衣裳,也來先給點額回話兒。
「……我雖不經事,可瞧着綿德阿哥後宅那一院子的神色,我便也看明白了。姐姐,綿德阿哥怕是不好了。」
「如今留着一口氣,倒像是在拼了命等着皇上回來似的。許是盼着皇上看在他如此的面兒上,將親王爵位再給回來吧。」
作為皇長孫,綿德從小就襲了追封大阿哥永璜的定親王去,怎奈他自己一再犯錯,三十七年九月降為多羅定郡王;乾隆四十一年,綿德因與官員往來而被削爵;乾隆四十二年二月封鎮國公,乾隆四十九年正月復封為貝子。
雖說如今還能落個貝子的爵位,可終究距離親王,還是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