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秦淮河上就熱鬧起來了,一艘艘畫舫飄在河面上,悠揚的琴音、婉轉的歌聲和着間歇的槳聲乘着夜風飄散,隨着柔波蕩漾,不管別處是否戰火紛飛,是否饑寒交迫,這裏總是一派燈月交輝,笙歌徹夜,紙醉金迷的景象。讀字閣 m.duzige.com
李承宗坐在其中一艘畫舫上,漫不經心地喝着酒,心不在焉地聽大家談笑。
「聽說韓相的字只拍出一千兩銀子,不知韓相會不會氣的病情加重。」
「韓相的字也就是大家吹捧出來而已,什麼一字值千金,要不是看你位高權重,想巴結你,誰稀罕?真要遮了落款拿去賣,怕是無人問津。」
「只能說這次拍賣會的點子太絕了,把一干大臣都拉出來遛了一圈,平時朝堂上辯論,一個個唾沫橫飛,就屬他們有能耐,讓他們出點錢,就都裝起了縮頭烏龜,這下好了,自己出錢高價賣回自己的字,還怕出的價不夠高,丟了臉面。」
「殿下,聽說您花了六萬兩拍下了王易安先生的字?」
「是不是王易安先生的字無所謂,關鍵是咱們殿下想要為前方的將士,為西北的災民盡一份綿薄心力,殿下是真正愛民如子……」
眾人皆附和恭維起來。
李承宗嘴角一勾,心底冷笑,他還真就看中王易安的字了。
別以為他文采不如李承業,就不懂得欣賞書法。
一艘小船急速靠近畫舫。
還有一丈遠的距離,船上之人一躍而起飛身上了畫舫,立時被幾個侍衛包圍住,船上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來者何人?」侍衛大聲呵斥。
來人亮了下腰牌。
七星司的腰牌?侍衛趕緊收起刀。
「屬下有要事稟報三殿下。」
「讓他過來。」李承宗道。
七星衛來到李承宗身邊,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李承宗臉色大變,放下酒杯,道:「你們繼續,今晚本王請客。」
說罷,李承宗跟隨那七星衛上了小船。
船上的公子哥兒們怔怔地看着三殿下乘船而去,心裏皆犯嘀咕。
七星衛出動來請殿下,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兒?
李承宗上了岸,岸上候着一輛馬車,李承宗登上馬車,開口便問:「你說你家的鳥兒不行了是何意?」
李承宗以為有人對李明睿下毒。
這個時候,李明睿是萬萬不能出事的,所以他一聽說立馬就離席過來。
李明睿目色沉靜:「我摸了下你那件被弄髒的袍子上的袖口,回府後用洗手的水餵了鳥,鳥就不行了。」
李承宗半響回不過神來,敢情被下毒的人不是李明睿而是他?
「剛剛得到消息,安德昌家裏着火,火勢很大,附近幾十間房屋均遭了災,據說是做飯燒火引發的火災,安德昌父子皆葬身火海,倖存的安呂氏交代,說安德昌今天賭博贏了一大筆錢,我已經派人去各處賭場調查,很快會有結果。」李明睿又道。
他發現事情不對後,立刻就派人去找安德昌,但還是晚了一步,火災發生時,安呂氏出去給父子兩買酒倖免於難。
李承宗臉色鐵青,這是殺人滅口。
「定是李承業這個王八羔子幹的好事兒。」李承宗咬牙切齒道。
李承業知道自己沒戲了,不管使什麼手段都難以挽回劣勢,便下此毒手,只有他死了,李承業或許還有那麼點機會。
「現在還不好說,我擔心的是你已經中招。」
李承業心裏一慌:「應該沒有吧,我感覺自己沒事兒。」
「有沒有事兒,過兩天就知道了。」
鳥中了毒也不是立時就死亡,冰火之毒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人中了招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察覺,但這種毒會慢慢侵蝕你的五臟六腑,等到毒發,無藥可治。就像他父王那樣,太醫們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着父王死去。
而他因為中毒不深,拖到了天一道長到來,天一道長也只能先用內功將他體內的毒封住,無法逼出,又花了好幾年時間,到處尋找藥材,終於配置出解藥。
「過兩天就知道?這種事兒怎麼能過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