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夫人?哦!」張元鎮微一愣,便反應過來,他在桃花島,雖見過小玉,卻並見到觀瀾山莊其餘的人,但他機慧聰敏,微一思忖,便知他口中的玉夫人是小玉夫人。
待他進來,那人關上門,伸手請他坐下,奉上茶茗,兩人據桌對坐。
這位身材頎長之人又起身,抱拳向北方遙遙一拜,轉身,一臉肅容,沉聲道:「在下奉玉夫人之命問你,孫千里與李成川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不是我殺的!」張元鎮頓時站起,大聲說道,神情激動。
別人可以誤會冤枉自己,他可以冷笑不屑,罵其蠢笨,但蕭莊主與蕭夫人也誤會自己,不相信自己,卻讓他大是傷心。
「好,果然與夫人料想的一樣!」那人重重點頭,隨即自懷中掏出一隻扁平的木盒,約有巴掌大小,似是松木製成,質樸的僅有自然花紋。
盒子放到桌上,然後被緩緩打開。
張元鎮大失所望,裏面並不是什麼靈丹妙藥,僅是一塊兒皮膚色的紙罷了,難道是信?
那人各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捏起那肉色的紙狀物,將其展開,卻是呈臉龐的形狀。
「這是一幅面具,是玉夫人贈給張少俠的。」
他將手上的東西輕輕晃了晃,令張元鎮嚇了一跳,忙用力擺着手,急道:「這是什麼做的,不會真是人皮吧?!」
張元鎮已不是什麼也不懂的傻小子,也聽說過人皮面具,但武林中只是傳說而已,尚未有人真正見過,聽說當年的五絕之一東邪黃藥師喜歡戴面具,究竟是不是人皮製成,也無人能夠確定。
那人不由笑了笑:「人皮怎能做成面具?根本就不能透氣!……這可是深海蜘蛛的絲所織,珍貴得很。」
張元鎮這才放下心來,伸手接過輕薄的面具,打量着這件稀罕之物。
這件薄如蟬翼的面具兩面顏色並不相同,一面肉色,另一面,則是銀灰色,如同銀質,看上去非常堅硬。
那位身材頎長,容貌普通的男子又自懷中陶出了一封信,放到桌上,緩緩說道:「這封信是玉夫人手書,一切事情,夫人會在信中交待,在下已完成任務,便要告退了!」
「啊?你要走?還未請教尊姓大名……」張元鎮自面具中轉過目光,有些驚訝。
那人抱拳,傲然一笑:「在下觀瀾山莊門下!……張少俠保重!」
說罷,青影在張元鎮眼前一閃,房門微響一聲,屋內已人影不見,便是開門關門,張元鎮也未看清。
張元鎮嘆息了一聲,每次見到觀瀾山莊的人,他總要深受打擊,自己苦練十幾年,引以為傲的武功,在人家面前,卻是小孩子的把式!
收拾心情,將面具小心翼翼的放回木盒中,他打開玉夫人寫給自己的信,共有五張素箋,帶着淡淡的幽香,泌人心脾,他取來開頭的一張,娟秀俊逸的小楷映入眼中。
這五張素箋字體很小,看起來卻毫無密密麻麻之感,讀來清新雋永,張元鎮看罷之後,雙眼微紅,強忍着盈滿的淚水。
張元鎮從小沒有享受到母愛,小玉的呵護之語,頓令他感動異常,在信中,小玉已將他安排妥當,關懷之情,溢於言表,陷入困境的他,豈能不感動?!
在信中,小玉開關先是責備了他幾句,令自己與山莊的夫人們擔心了,然後指出其中的錯處,最後讓他戴上面具,到悅來客棧當一個跑堂的小夥計,做一段兒時間,以增長見聞,洞悉人姓,待融入外面的世界,再決定何去何從。
信末,除了附上幾句口訣,是驅用面具之法,然後是一些為人處世所要遵守的原則,應該如何待人,應該如何做事,應該如何自處,每一項有四五則,無不透着小玉的關心呵護。
最後一張素箋,則是一封薦信,讓悅來客棧的掌柜收留他,否則,悅來客棧一向是不對外收夥計的。
張元鎮靜靜坐在桌前,心中被一團溫暖的水包圍着,暖融融的,極是舒服。
本以為,自從師父死後,自己在這世上便是孤零零一個人,沒有人認識自己,沒有人關心自己,沒有人愛自己,實沒想到,自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