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春娘跟前,竟有無力可施之感,仿佛老虎吞天,無處下口,動手的勇氣飛快流逝。
他靜靜站着,臉色沉肅,雙眼精芒閃爍,宛如實質,仿佛兩柄長劍破空刺出。
春娘靜靜不動,仿佛一陣風吹進大廳,羅衫飄飄,風姿如仙。
范崑崙覺得奇怪,見師父一動不動,不由捂嘴輕咳了一聲,在寂靜的大廳里格外的響亮。
溫海天喝了酒,臉色更紅,像是蒙了一層紅布,見師兄如此異狀,知道有異,忙定神望去。
片刻後,他也發覺了異狀,只覺磅礴的氣勢洶湧而來,仿佛怒濤巨浪排空而至,撲天蓋地,不由退了一步。
「喝!」何簡竹忽然怒喝一聲,身形縱出,直撞過去,氣勢凌厲,呼呼帶風,大廳中的燈光晃動不已。
他狂猛的沖了過去,仿佛一往無前的瘋牛,凌厲如出鞘之劍,瞬間到了春娘跟前。
春娘輕輕一笑,頓時容光煥發,仿佛一束陽光落在身上,周身沐浴在淡淡清輝中。
她輕飄飄伸出雙掌,畫一個弧,隨即朝前一推。
「呼……」宛如狂風颳過,席捲而來,大廳燈火一陣黯淡,馬上便要被吹滅一般,搖搖欲墜。
這陣狂風沖向了何簡竹,他怪叫一聲,前進之勢一頓,隨即飛了起來,在空中手舞足蹈。
「砰」一聲悶響,何簡竹恰好落在了椅子上。
重重坐下來,他覺得屁股成了四瓣,疼痛難忍,卻又要忍着,臉漲得通紅,紅意蔓延至耳根。
「何掌門,承讓!」春娘飄身回到蕭月生身後,抱拳肅然一禮,便垂下眼帘,不再看他。
「承讓,承讓!」何簡竹嘿嘿笑了兩聲,羞愧欲死,沒想到,這姑娘年紀輕輕,竟有如此深厚內力。
只是一掌,自己便如遇到了龍捲風,身不由己,其掌力浩蕩如長江黃河,沛然莫能之御,自己差得遠了,就像是雞蛋與石頭之別。
他臉色漲紅,不好意思說話,但畢竟身為掌門,臉皮已經磨練出來了,其厚如牆,一會兒過後,便恢復如常,有說有笑。
他搖頭感嘆,自嘲道:「蕭公子,你這位侍女,一身武功驚天動地,真是令人讚嘆,老夫差得遠了!」
蕭月生笑了笑,搖搖頭,沒有多說。
酒席很快散去,鬧個灰頭土臉,何簡竹也不好意思再多留,但表面上,卻是談笑自若,對春娘讚不絕口,好像渾不在意。
蕭月生卻曉得他心中的憋屈,只是又不能發泄,頗是過意不去,也知趣的早早告辭離開。
在何簡竹他們揮手相送中,他們二人離開了少陽派,乍一轉到樹林中,春娘便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蕭月生橫了她一眼,笑着搖頭:「春娘,你也忒狠了,怎麼不過一招就下重手?」
「公子你不是說不必留情嘛?」春娘抿嘴輕笑,搖頭道:「若是他冷着臉,我倒不覺得如何,可一直陪着笑,我倒覺得過意不去呢!」
「這個何掌門,也不是簡單人物。」蕭月生笑着點頭。
春娘溫柔的笑了笑,問:「公子,為何不給他留幾分情面呢?」
「唉……」蕭月生搖搖頭,緩緩踱步,速度卻奇快,如今夜色已濃,不怕別人看到驚世駭俗。
「怎麼了?」春娘笑問,腳下輕飄飄的,如御風而行,輕功已經到了極高的境地,不輸於方雪晴。
「這位何大掌門,是想招攬咱們,進入少陽派!」蕭月生搖搖頭,一副苦笑不得的神情。
「什麼?!」春娘黛眉挑起,隨即咯咯笑了起來,好像遇到了天下最好笑不過的事情。
她強忍住笑,搖頭道:「公子,那也難怪嘛,他又不知公子是無量劍的掌門!」
「嗯,只能斷了他的念頭了。」蕭月生點頭微笑。
兩人速度極快,轉眼的功夫,已經來到城門,如今時辰已晚,城門已關上,兩人飄身而起,踏着城牆往上走,仿佛壁虎的手足,吸附着牆壁,無聲無息的掠過去。
城門極高,尋常的武林高手,輕功根本達不到如此高度,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