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遊玩了一陣子,到了傍晚時分,夕陽西墜,返回了四海客棧,回到小院中。
乍一進院,輕輕推開門,叮叮噹噹響聲中,便見刀光閃爍,劍影綽綽,兩個人影在翻滾,挪移,動作矯健,如蛟龍如游蛇,幾株桃樹被震落了幾片葉子。
蕭月生拉一把程靈素,讓她停下,站在門口,雙手抱臂,臉上帶笑,興致勃勃觀看打鬥。
院子中央,胡斐與袁紫衣一刀一劍,使盡渾身解數,正打得厲害,刀光劍影,激烈異常,似是生死廝殺。
胡斐刀光緩慢,似一條雪白匹練,在身前捲動,又如一條銀蟒護身,不停的翻騰咆哮。
袁紫衣劍如寒電,身形飄逸瀟灑,劍尖點點,如天上繁星,點點寒星不離胡斐左右。
程靈素輕輕一扯他,蕭月生望過去,臉上猶帶笑意。
程靈素身子前探,湊到他耳邊,聲如蚊蚋:「胡大哥與袁姑娘是在真打呢!」
蕭月生感受着耳邊的熱氣,嗅着淡淡幽香,懶洋洋點頭:「嗯。」
「你不去勸勸?」程靈素縮回來,愕然望着他。
「先看看再說罷,」蕭月生笑道,漫不經心的搖頭:「……胡兄弟武功進境不大,看來沒好好練功,分了心啦。」
程靈素丟他一記白眼,轉過頭去,不再多說。
蕭月生暗瞥她一眼,讚嘆她果然聰明絕頂,敏銳異常,顯然已經明白了之意。
胡斐與袁紫衣仍打得不亦樂乎,你來我往,胡斐趁空打了個招呼,便說不得話,袁紫衣的劍勢越發凌厲。
她劍招繁多,似是無窮無盡,一招一式從不重複,胡斐需得打起精神,不容分心說話。
蕭月生搖頭嘆息,露出可惜之色,程靈素看到了,不由問道:「怎麼了,是胡大哥敵不住袁姑娘?」
蕭月生搖頭,程靈素雖然聰明絕頂,心思敏銳,武學見識卻貧乏得很,看不清二人情形。
鬍鬚僅是一套胡家刀法,綿密細緻,刀光展開,真如銀蟒護體,水潑不進,縱使袁紫衣使勁招數,難越雷池一步。
袁紫衣的武功太過博雜,內力卻不夠深,且精微不夠,這般一番打將起來,漸顯頹勢,後力無繼。
蕭月生輕咳一聲:「胡兄弟,袁姑娘,且住手罷!」
「是,道長。」胡斐應了一聲,撤招後退,想要跳出圈外。
袁紫衣腳下一點,猛的一衝,一劍送出,直刺他胸口,嬌叱一聲:「哪裏走?!」
胡斐雖然刀法精妙,但與袁紫衣相比,相差不多,見劍尖至前,容不得側避,忙朝後一倒,使了一記鐵扳橋,堪堪避過劍尖。
刀尖已撐在地上,腳下一蹬,刀尖一撐,倒着身子平平滑出一丈,來到蕭月生跟前。
他直腰起身,抱拳呵呵笑道:「道長,程姑娘,你們回來啦!」
蕭月生撫了撫小鬍子,目光朝二人一掃,笑道:「胡兄弟,你們這是唱得哪一出啊?」
胡斐臉色微紅,苦笑道:「袁姑娘非要比試比試,我只能奉陪。」
「袁姑娘巾幗不讓鬚眉,可能打得贏她?」蕭月生呵呵笑着往前走,進到屋裏,卻不去看袁紫衣。
「打不贏。」胡斐跟着進屋,苦笑着坐下。
袁紫衣這時進來,緊繃着臉,橫蕭月生一眼:「蕭道長,陳總舵主托我問候你一聲!」
「陳總舵主也來啦?」蕭月生笑了笑,暗道果然不出所料,這樣的熱鬧,紅花會豈能不參與?!
「嗯。」袁紫衣淡淡說道,轉身便走了出去。
「陳總舵主?哪個陳總舵主?」胡斐怔怔看着她走出去,轉頭望蕭月生時,見他正似笑非笑望着自己,忙問道。
蕭月生收起笑意:「紅花會陳家洛總舵主,袁姑娘沒跟你說過?」
「紅花會……」胡斐點點頭,眼中閃出興奮之色,忙問:「道長竟與陳總舵主認得?」
「嗯,有一面之緣,怎麼啦?」蕭月生點頭笑問。
胡斐起身,走來走去,振聲道:「陳總舵主,那可是當世豪傑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