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無由是你殺的,杜女俠?」天松道長撫髯問道,雙目炯炯。
有人點起火把,照亮了眼前,更覺血腥之氣刺鼻。
在場諸人,皆是經過刀血洗禮,雖不好受,卻強抑着,不想當眾嘔吐出乖露醜。
杜文秀臻首微搖,瞥一眼正在運功逼毒的三人,淡淡道:「是我二師弟、三師妹、四師弟三人合力而殺。」
天松道長露出微笑,打量正在運功的三人:「真是英雄出少年!……他們傷得可重?」
杜文秀清冷的目光瞥一眼周圍,淡淡道:「諸無由劍上淬毒,兩位師弟都中了毒。」
她白玉似的右手一伸,指向地上一柄長劍,在火光之下,一抹藍芒不時閃過。
天松道長使了個眼色,一個小道童上前,將長劍撿起,雙手奉呈天松道長。
把長劍端至眼前,對着火光,輕輕翻轉,凝神注目,隨即屈指一彈劍脊,長劍發出一聲清鳴,悠揚清越,天松道長點頭讚嘆:「好劍!」
湊上劍身,嗅了嗅氣息,臉色一變,如湧上一片烏雲,眉毛緊了緊,轉頭望向杜文秀:「此劍所淬,劇毒非常!……,建除,將咱們的祛毒丸拿來!」
一個中年道士上前,自懷中掏出一隻玉瓶,倒也兩顆雪白的丹丸,捏碎蜜蠟,送至杜文秀身前。
他踏步之際,氣質沉渾,雙目炯炯,目光燦燦,太陽穴微鼓,精氣神逼人,高手氣度顯露無遺。
他面無表情,斜眼看杜文秀,沉聲道:「這是敝派的祛毒丸,雖不能祛百毒,不妨一試。」
杜文秀點頭,僅是瞥他一眼,對他的輕視似無動於衷,伸手接過,蓮足一跨,跨出一丈,來到二師弟李天勇身前。
她一攬羅裙,緩緩蹲下,一顆丹丸被按到李天勇嘴裏,她慢慢站起身,目光緊盯着李天勇的臉龐。
周圍二十幾個武林群雄,靜靜站着,觀看祛毒丸能否奏效,這二人是生是死。
「杜女俠,這位少俠為何不服下?!」建除道長一指楊光遠,眉頭緊蹙,神情不悅。
杜文秀清冷的明眸緊盯李天勇,淡淡回答:「敝師妹正幫他運功祛毒,不宜相擾。」
此時,李天勇臉龐漸漸發紫,頗是駭人,像是脖子被卡住,呼吸不暢,憋得發紫。
周圍群雄心中暗自一笑,這個杜文秀,果然名不虛傳,冷傲過人,即使泰山派的帳也不買。
對於李天勇的情形,他們並不關心,別人的生死,自己不須理會,也理會不了。
建除道長不滿的瞪她一眼,便要訓斥,天松道長擺擺手:「算了,杜女俠所言有理,運功不宜打擾。」
他一指站在一旁的蕭月生,疑惑的問:「這位先生是……?」
「敝派的貴客,師妹的好友。」杜文秀淡淡說道,仍盯着李天勇,一瞬不瞬。
泰山派的丹藥果然不俗,這一會兒的功夫,藥已見效,李天勇臉上的紫氣消退一些。
「噗!」李天勇張嘴噴出一口熱血。
「滋滋——」仿佛沸水遇冰塊兒,聲音極大,白氣裊裊升起,空氣中瀰漫出焦糊的味道。
人們低頭一看,臉上各自色變,露出駭然,那口熱血所灑位置,焦糊一片,枯草仿佛被點燃一般,僅剩下黑乎乎的一片。
他們望向李天勇,眼中的神色變了,如此劇毒,他能堅持下來不死,其內力必有獨到之處,不容小覷。
天松道長皺了皺眉頭,轉頭對建除道長道:「再送他一枚祛毒丸!」
建除道長抬頭看他一眼,遲疑片刻,點點頭,自懷中取出黃玉瓶,倒出祛毒丸,捏碎蜜蠟,來到李天勇身前,送到他嘴邊。
李天勇張嘴服下,眼睛微闔,點點頭,以示謝意,又忙闔上眼,運功化開藥力,他感覺到了劇毒的攻勢又涌了上來。
這一枚祛毒丸下去,效果並不彰,李天勇毫無動靜,臉上的紫色沒有減弱,反而漸漸變深。
杜文秀神情清冷,只是黛眉蹙起,轉頭望向楊光遠。
周圍一片寂靜,時暗時明的火光照耀下,楊光遠頭頂冒出絲絲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