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最後一隊半噸輜重卡車駛過觀禮台,這場萬眾矚目的閱兵儀式也終於拉上了帷幕。
但別以為這就是結束了,接下來的德國新年慶祝活動,將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凌晨。
德國雖然每年都舉行新年慶祝活動,但自從納粹上台以來,就屬今年的活動最華麗隆重。政府消耗的人力物力也打破了歷史記錄,但這次活動關係到大德意志帝國的歷史榮耀,所以即便投入再多也是值得付出的。
納粹黨歷來熱衷於舉辦這一類群眾活動,可以一邊宣傳組織的思想,一邊討好德國的基層民眾,這些人才是納粹統治最堅實的基石,希特拉可不會無的放矢。
照本來議定的計劃,等上午的儀式結束之後,德國元首將在總理府舉行午宴,招待所有參加閱兵的外國來賓、將領以及外交人員。
德國新元首上台之後,很少在這種社交活動中露面,特別是近一個月來他一直都在歐洲各地亂轉,就連德國政府的高級官員都難得有機會和他碰上一面。
這場午宴是在元首面前刷存在的寶貴機會,德國軍政兩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來了,這張宴會請柬已然成為了一種身份地位的象徵。
早年納粹黨經常會在社交圈明碼標價出售這種宴會的名額,而那些肯拿出幾千甚至上萬馬克混一頓飯的傢伙,當然不可能只是為了那一口吃的,不是從骨子裏贊同納粹黨的理念,就是將其作為一種政治上的投資,試圖與納粹搭上幾分香火之情。
不過今天這次宴會的規格實在太高,光是擁有公主、王子頭銜的鳳子龍孫們,就能給你湊出兩桌麻將來。歐洲各國政要雖說不是很齊全,但該來的人基本都來了,所以在這種場合發生任何一點意外,都必定會演變成一起國際性事件。
這種情況下誰還敢在裏面撈錢搞花樣,何況希姆萊的膽子本來就不怎麼大。
此時幾個觀察力敏銳的外國記者,注意到了一個很不尋常的狀況,德國元首退場時的表情過於嚴肅了,遠遠望過去都能感覺到那股徹骨的肅殺氣息。
如果說在台上時元首表現的莊嚴溫煦,猶如神恩似海,那麼當他下台時則切切實實的向大家展現了什麼叫神威如獄。
看來不知道前面是哪一道環節出現了問題,讓元首感到不開心了,所能知道的是無論最終具體的責任人是誰,顯然要做好準備脫一層皮。
元首急速邁步走下閱兵台的階梯,完全失去了以往的那種從容,臉色陰沉的如同夏季午後的雷雲。
他甚至沒有遵照外交禮儀,與湊上前想要套近乎的幾個外交使節握手,而是對站在台邊的警衛旗隊軍官做了一個阻擋的手勢,隨後扔下那堆神色尷尬的外交官,快步走向正在路邊待命的奔馳專車。
帝森豪芬利落的打開車門,元首彎腰坐進後座,輕皺着英挺的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倫道夫,立即回總理府,我想起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即處理。」徐峻對剛坐進駕駛座的倫道夫吩咐到。
「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我的元首。」道根扶着另一側的車門問到。
「沒有什麼不對勁的,道根,不用擔心,快關上門。」徐峻盡力把語氣變得平緩一些。
現在看台上下至少有兩打記者,端着照相機對着這邊狂按快門,閃光燈亮的都快連成一片了。
「我們等會兒不去軍械庫了麼?我的元首。」帝森豪芬坐進了副駕駛席,他轉過頭對着徐峻問到。
柏林軍械庫在菩提樹下大街上,東鄰施普雷水道,西鄰洪堡大學,顧名思義這裏曾經是柏林的軍械庫兼軍工廠,十九世紀初軍工廠被遷出,這座建築隨即被普魯士王室改成了軍事博物館,在裏面存放了大量珍貴的戰爭紀念品和軍事文物。
本來等到巴黎廣場這邊的閱兵結束,徐峻將會轉道柏林軍械庫,在那裏進行下一步的紀念活動,他將在那裏做一場演講,緬懷一下德國先輩們的篳路藍縷,弘揚一下普魯士立國以來的軍事傳統,順便炫耀一下德國在這場歐洲戰爭中,特別是在他領導下所獲得的輝煌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