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種情況,就如剛剛所說的,具備了一棍子打死的證據以及得到高層的支持。所以說,像蘇星朋這樣肆無忌憚地進行實名舉報,簡直就是一件怪事。
那麼就有一種可能,蘇星朋的舉報是有底氣的,只是這個底氣的來源並不確切。
但是無論怎麼猜測,根據紀委工作的規定,凡是實名舉報的,必須要進行調查,如果說調查的結果確有其事倒也罷了,要是沒有,會有不小的麻煩,潘東來可是區委書記,他會怎麼想?另外,陸漸紅也不想過分地擴大跟潘紫煙的矛盾,倒不是他懼怕什麼,只是那段跟景珊對話的內容,雖然並不能證明什麼,但是無疑會給他和景珊造成很大的困擾,這也是陸漸紅一直猶豫不決的主要原因。
「陸書記,你看是不是先從外圍調查,先跟蘇星朋接觸一下。」
陸漸紅道:「曉華書記,從內心來說,我是着力於打擊腐敗的,但是就政治而言,打擊腐敗只是一個萬不得已不去使用的法子。殺敵一萬,自損八千,到底是誰贏了?輸的是輸了,但是看起來贏了的,卻是未必算贏,最理想的方法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希望你能理解我。」
丁曉華雖然着力於反腐,但這並不意味着她就不懂政治,如果不懂的話,她又怎麼可能走到現在的位置上來,當下笑了笑道:「陸書記,我理解,我知道該怎麼做。」
「理解萬歲。」
第二天,師長勝接到市政府辦公廳的電話,通知他到市政府開會。這一陣子,關於對自己進行的調查,師長勝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收到,但是春節之前根本沒有什麼動靜,這讓他放下了些心。不過這一次在春節上班的第二天就通知自己開會,這讓他心頭大是警惕,問了會議的內容,說是傳達發改委《黨政機關辦公用房建設標準》的會議。這個會議很正常,而且他也知道了國家發改委了這個規定,還向郁美麗匯報過。
次日,師長勝準時來到會場,卻被通知到市政府另一間小會議室去一下。
師長勝本來就心虛,一聽有這個特殊的待遇,心頭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當時就有點想逃,不過看通知他的人滿面恭敬,心裏還存有一些僥倖心理,只是當他推開會議室的門,看到了沉着臉的紀委書記丁曉華時,他的腦子裏當時就轟的一聲巨響,直接暈了過去。
送往醫院一檢查,突發中風,人事不醒,經過一番搶救,命是撿回來了,卻是認不得人了,頓時讓丁曉華頭大,想不到這傢伙有膽拿錢卻是沒膽接受審查,只是看到自己就嚇得中風。這件事情在一段時間內一直被引為笑談,後來被人誇大其辭,說是紀委打電話通知人開會,也沒有說開會的內容,當天就有幾個人嚇得住院的住院,跳樓的跳樓,跑路的跑路。
陸漸紅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局面,不過也正好遂了他的意思,沒有再進行深挖。倘若沒有對潘東來的舉報,就算是完美了,只是潘東來的案子還是要繼續查下去的。
這兩天裏,陸漸紅召開了一個書記辦公會,討論的就是企業改制調研的事情,應朱耀庭的要求,還叫來了發改委、經信委、國稅局、地稅局等部門的一把手參加了會議,最終搞成了一個小型的擴大會議。事情只有一個,宣佈成立企業改制工作領導小組,強調此次調研的重要性,會上陸漸紅倒是沒有說多少,反而是朱耀庭點出這項工作的重要性,提出分成兩個組,由常務副市長李冬根帶一個組,市委副書記於長惠帶一個組,涉及的相關部門各抽調兩名工作人員,隨隊進行調研,並提出了時間節點,要求調研要務實,要沉下去,嚴禁拘泥於形式,走過場。
散了會之後,朱耀庭倒是沒有急着離開,而是問陸漸紅有沒有時間談點事情。
就在會議室里,朱耀庭從包里拿出一封信,道:「我不知道這封檢舉信為什麼會寄到我這邊來,漸紅書記,看來重安的問題不小啊。」
陸漸紅拿過信來,看了一眼,淡淡道:「這封信紀委也收到了。」
陸漸紅就說了這麼一句話,就沒了下文,朱耀庭覺得有些尷尬,雖然他是市委副書記,但是紀委的工作並不需要向他負責,便道:「這個寄信的傢伙真是亂咬人,舉報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