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停了,被烏雲所籠罩的天空,再度放出徐徐光亮。
抱着雙膝坐在遠處,孫尚香靜靜地望着遠處依舊處於戰鬥中的陳驀與陳二二人,那濕漉漉的衣衫緊緊貼在她的肌膚上,讓她感覺非常不適。
儘管在郿塢的變故後,她獨自一人在外流浪了長達一年之久,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十分珍惜如今的日子,溺愛她的兄長,敬畏她的弟弟,還有江東許許多多關心着她的人。
說起來,自從來到江東中,她還從未像這樣地淋過雨呢……
微微吐了口氣,孫尚香打理了一下貼在額頭的幾縷亂發,繼而托着下巴望向不遠處。
只見在不遠處,陳驀與陳二拖着疲憊的身軀,依舊在戰鬥着。
差不多四個時辰了呢……
這兩個傢伙是怪物麼?
想到這裏,孫尚香眼中不禁露出幾分怪異的神色,畢竟在這差不多四個時辰的時間裏,眼前的那兩個人幾乎沒有片刻的停息,以至於戰鬥到如今,兩人都是氣喘吁吁、精疲力盡,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在此期間,兩人的身軀不知被摧毀過多少次。
兩個不死的怪物……
孫尚香在心中暗自嘀咕道。
「還真是……難纏啊!」就在孫尚香在心中暗自詆毀那兩個不似人類的怪物時,陳二長長吸了口氣,終於說出了一個多時辰來第一句完整的話。
此刻的他。臉上已浮現出一條條詭異的獸紋。不難想像,他幾乎將貪狼的力量施展到了極致,以至於身軀漸漸被妖獸的精魄所影響,呈現出詭異的變化,也就是所謂的半妖獸化。
這是所有擁有武魂的武人都會出現的徵兆,要知道早在九年前,孫堅在長社之戰時便有過類此的事,只不過當時孫堅發現後便下意識地收斂了自己的力量。
畢竟,儘管那些妖獸的精魄已失去了本身的意識,並不會給人體帶來多大的危害。但是說到底,變得像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終究不是很好看。
當然了,話說回來。其實只有在這種狀態下,才能施展出武魂臨近極限的力量,說到底,人的軀體終究與妖獸不同,就算在怎麼樣,人也不可能施展出妖獸生前全身時期的戰鬥力,充其量也只是儘可能地接近這個數值罷了,無論是當初的孫堅,郭汜,還是如今的陳二。都只是這樣。
而反觀陳驀亦是如此,儘管此刻的他渾身鮮血淋漓,但是那一雙蔚藍地猶如天空般的眼眸,卻依舊那樣鮮明。
「這句話,應該由我說才對!」陳驀同樣氣喘吁吁地說道。
雖然他早已預料到陳二並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傢伙,但是直到親自與其交手才發現,陳二對於戰鬥的擅長、對於勝利的執着,實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原來,自己骨子裏也是一個爭強好勝的人麼?
說實話,這一點陳驀還真是不清楚。
當再一次硬拼過後。無論是陳驀還是陳二,都已無法承受那股反勁,不約而同地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
幾近四個時辰的激烈戰鬥,使得他們幾乎已到達了極限。尤其是他們身上那不計其數的傷,被神兵所灼傷的地方。不時地發出滋滋的聲音,亦不時冒起一股又一股的白煙,毋庸置疑,他們手中神兵上所附帶的邪氣,正迅速地腐蝕着他們的不死之身。
「嘿嘿嘿,痛快!——不愧是本尊,要比王越那個軟弱的傢伙有趣許多!」看得出來,此刻的陳二心情出奇的好,這個為戰鬥而生、為殺戮而死的傢伙,竟然首次認可了陳驀。
「真是想不到,你這傢伙竟然會這麼說?」陳驀感覺很驚訝。
「意外麼?」陳二撇嘴淡淡一笑,毫不在意地說道,「我只不過是看不慣你先前那做作的態度罷了,既要活得自在,卻又去肩負沒有必要的責任,你那種生活,我看着就覺得累!」
「是麼……」
「難道不是麼?——明明沒有什麼理想與抱負,每日得過且過混吃等死也就是死了,還要沒事找事去幫別人,僅僅只是為了一句可笑的需要與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