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梅昇平一眼,梅昇平反倒笑了:「是付先鋒?接不接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麻煩。還有,他找你商量任何事情,都是你們之間的問題,也和梅家無關。」
邱緒峰也知道他和梅昇平能夠坐在一起商量事情,也是形勢所迫,並非因為邱梅兩家有多少共同語言,更不是因為他和梅昇平私交多好,而是因為一次天鋼事件,才不得不暫時坐在一起。但好歹也要留點情面,梅昇平此時卻因為付先鋒而直接將他踢到一邊,甚至又擺出了以前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還是讓他心裏不舒服。
不舒服也沒有辦法,四家之間表面上一致對外,實際上,內部的競爭和鬥爭從來不少,有時還很激烈。邱家和梅家關係看似不錯,但也有許多不為外人所知的衝突和隱患,尤其是梅昇平本人,從來都看他不順眼,他總不能低聲下氣地向梅昇平低頭來換取梅昇平的憐憫——邱家好歹也是四大家族之一
邱緒峰起身,來到窗前,離梅昇平大約有三米遠,就接聽了電話。
「緒峰,我就直說了,我們兩家是有一點利益衝突,但也在所難免,誰也不用指責誰。現在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打個商量,你好好考慮一下……」時間緊迫,付先鋒也不再多解釋,開門見山地就說出了他的本意,「夏想和吳家因為天鋼有了矛盾,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如果邱家肯和付家聯手,有可能的話,再拉上梅家,我們可以助夏想一臂之力,將吳家打敗。吳家一敗,肯定遷怒於夏想,到時我們再收手,不再支持夏想,最後的結果就是夏想和吳家自相殘殺,我們坐收漁翁之利。」
付先鋒說話很直,一點也不講究領導的藝術了,也是,他可以在別人面前裝來裝去,拿出領導說話的腔調,讓別人去揣摩他的心思,但在邱緒峰面前再裝腔作勢的話,就沒意思了,誰不知道誰的底細和斤兩?
邱緒峰沉默片刻,目光不經意看向了梅昇平。梅昇平卻理也不理,自顧自地喝茶,態度很明顯,置身事外,不摻和不表態。
一瞬間,邱緒峰想了許多事情,想起了安縣,想起了以前和夏想聯手對付付家的種種,猛然下定了決心:「等我回話」
掛斷付先鋒的電話,邱緒峰就告別了梅昇平,剛回到市委的辦公室,就接到了齊省的電話,他頓時心中一驚,爸爸打來的電話,難道齊省也出了什麼變故不成?
邱仁禮的聲音透露着一絲疲憊:「邢省長剛剛召開省政府常務會議,通過了齊省整合鋼鐵資源的決議,齊省的鋼鐵整合,提上了日程。」
開始最後的較量了?邱緒峰心中帶着疑問的同時,又有肯定,他沒有對齊省的局勢發表看法,相信爸爸心裏有數,卻說:「剛才付先鋒打來電話,想聯合邱家,對夏想暗下黑手,我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梅昇平還說,總書記也可能會在關鍵時刻表態……」
「和付先鋒相比,夏想的人品可靠多了。」邱仁禮只點了一點,就不多說了,又說到了別的方面,「眼見就要到了最後的關頭了,站在家族勢力的立場上一致對外,是本分,但保護自身的利益不受損害,是根本。」
邱緒峰放下電話,沉思良久,翻看了半天手機上的付先鋒的來電,心中還是猶豫不定……
……
天澤,旅遊文化城,芝蘭室。
芝蘭室是嚴小時為自己建造的一處休息和健身的地方,夏想提出有貴賓來訪,她就讓人整理乾淨,讓夏想請貴賓來此。
芝蘭室佈置得很溫馨典雅,有一股淡而迷離的江南氣息,錢錦松被夏想迎入之後,看了幾眼,點頭一笑:「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芝蘭室,好名字,真的好。」
夏想就笑着回應了一句:「不瞞錢省長,芝蘭室的主人嚴小時,是范書記的外甥女。」
「嚴小時?你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有印象,當年我也和她見過幾面,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也是芝蘭室的主人,可見她的本性也是蘭心蕙質。」錢錦松誇了嚴小時幾句,才和夏想一起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