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毆打一個人的事件,燕市也有,但絕對不敢如此肆無忌憚,如此橫行無忌。
夏想心想,有人讓他來郎市,還真是一道天大的難題。這道題,還真是不好解開。
尤其是當他聽到劉一琳的對郎市局勢的解說之後,夏想的一顆心,越沉越深。
劉一琳請夏想和梅昇平到了侍郎茶樓——郎市人的酒樓和茶樓喜歡用古代的官職命名,諸如侍郎、尚書等等,反正官不分大小,不管文武,想用就用,滿街望去,猶如文武百官並列。
侍郎茶樓位於郎市的槐安大街上,在郎市南部,而市委則在郎市北部,劉一琳刻意選擇在侍郎茶樓見面,也有有意避開市委的意思。
茶樓的裝修風格倒還不錯,和燕市相比差了一點檔次,也算是有獨特意味。以夏想的眼光來看,設計上有可圈可點之上,但裝修材料上,就稍微差了一些。
幾人坐定後,劉一琳讓服務員退下,她親自素手烹茶,茶沸之後,為梅昇平和夏想每人倒下一杯,才緩緩說道:「今天的事情,梅部長和夏市長也看到了,戴粗金鍊子的人外號叫老賊,是哦呢陳的手下……郎市有一句話一直在流傳——白天艾成文,晚上哦呢陳,意思是說,白天的郎市,是艾成文說了算,但到了晚上,就歸哦呢陳管了。」
「哦呢陳到底是什麼人?還有,他的名字可真是怪。」夏想忍不住問了一句。
「哦呢陳原名陳阿,因為他說話有點結巴,別人問他姓什麼,他就會先哦哦呢呢兩聲,才說清楚他姓陳,久而久之就被人起了一個外號名叫哦呢陳。不過他並不生氣,似乎還很喜歡這個外號。」劉一琳纖纖素手,一雙手長得非常優美,當她輕挑蘭花指為人倒茶之時,更是姿態嫻雅,她再次幫梅昇平和夏想倒滿茶,自嘲地一笑,「我是市委組織部長,但郎市人知道我的卻不多,不知道哦呢陳的卻很少,因為哦呢陳被人稱為郎市地下組織部長。」
夏想當時還將哦呢陳當成了地下市委書記,原來還是高抬了他,只是地下組織部長。不過地下組織部長聽上去卻比地下市委書記更耐人尋味。
「市委之中,至少有三四個常委和哦呢陳來往過密,不敢說都聽哦呢陳的話,至少也對哦呢陳恭敬三分。哦呢陳曾經有一次請人吃飯,喝了幾分醉意時說了大話,說他一個電話就能叫來兩三個郎市的市委常委。在座的人當然不信,哦呢陳就打了一個電話,不到半個小時,還真有三個常委及時趕到,算是給足了哦呢陳的面子。所以,哦呢陳的地下組織部長的名聲,一炮打響。」劉一琳說話時細聲細氣,一臉嫻靜,仿佛在說別人的事情,從她臉上看不出來什麼情緒的波動。
就讓夏想也暗暗點頭,不愧為組織部長,養氣的功夫不錯,雖然對哦呢陳十分痛恨,卻一點也沒有流露出來,聯想到她才是33歲的女性,他也不得不佩服劉一琳的涵養和城府。
梅昇平端坐一邊,只管品茶,還眯着眼睛聆聽茶樓之中傳來的淙淙的琴聲,琴聲時而激昂,時而鏗鏘,有金戈鐵馬之意。
夏想聽了出來,是古箏曲《十面埋伏》。
十面埋伏?呵呵,用來形容他初到郎市的處境再貼切不過。
梅昇平和劉一琳是什麼關係,梅昇平沒說,夏想就沒問。不過從兩人之間客氣卻又有一定疏遠的疏離感判斷,應該不是很近的關係,或者只是梅昇平在劉一琳需要幫助的時候,出手幫過她一次。因為劉一琳對梅昇平的態度,恭敬多於親切,甚至可以說,沒有什麼親切的表示。
遠不如他和梅昇平之間的關係熟稔。
梅昇平在一旁閉目養神,似乎對郎市的局勢一點也不關心。夏想卻清楚地發現梅昇平其實在細心聆聽劉一琳的話,他也心裏有數,梅昇平不關心郎市才怪。不關心的話,他也不會主動提出送自己前來上任。
夏想早就猜到梅昇平另有所圖,今天一見,果不其然。政治人物,一舉一動都有深意,不是政治利益就是經濟利益,事不關己的話,肯定都會高高掛起。
夏想就大有深意地看了梅昇平一眼,不過梅昇平卻假裝沒有看到,依然是喝茶聽曲。
劉一琳是一個聰明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