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寶來這裏出手,他也吃不下。不過話又說回來,這龜甲也未免太坑了……
祁象翻看龜甲,忍不住嘆氣。這樣的東西,應該是年代久遠的東西無疑。問題在於,也不是年代久遠,就意味着東西值錢。在古玩這個行當,永遠是質量為先。
很平常的一塊龜甲,肯定談不上什麼質量。
畢竟這玩意不是玳瑁,更不是刻有甲骨文的文物。
祁象之所以肯掏錢盤下來,無非是想結個善緣,期待以後能夠賺回來。生意人嘛,多少也要有點長遠眼光,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做了這事,祁象又返回座位,繼續百無聊賴地吹風。
大半個小時過去,門外還是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祁象習慣了,不焦不躁,雲淡風輕。
這個行當就是這樣了,講究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大部分的時候,都是沒生意的。但是運氣來了,做成一筆生意,就足夠一年的開支。
早些年,他初入行的時候,不懂這個門道,還想發傳單,站在門口吆喝,差點鬧了笑話。現如今,也算是老油條,滑不溜丟。
就好像古董瓷器,經過歲月的沉澱,新氣火氣去掉了,十分的內斂。
被歲月磨去了稜角,這叫圓滑,也是成熟的表現。
又過去大半個小時,祁象確定今天是沒生意了,直接起身關了店門,然後騎着一輛小電車慢悠悠回家。
所謂的家,其實只是臨時的住所,租賃的地方。
那是一棟低矮的民宅,灰黑色的磚瓦房,飛檐翹角,外方內圓,還帶了個小庭院,有別於四周的樓房形制。
住宅看起來很破落,一些牆磚開裂了,屋頂邊緣的瓦片碎如蛛網,有幾分危房的意味。不過祁象也確信,這住宅還是蠻堅固的,起碼他住了兩三年,都不見倒塌。
據街道辦事處的大媽說,這住宅也很有來歷。
貌似在很多年前,這裏是一座廟宇,後來老廟祝去世,也沒有人願意接管,就敗落了。不過地方挺大,閒置也怪可惜的,街道辦事處的人乾脆整改一番,拿來出租。
祁象運氣不錯,就是第一任房客。
住宅空間大,租金又低廉,雖然環境有些差,但是對於祁象來說,只要滿足了上述兩個前提條件,那麼一切都可以容忍。
開了門,就是小小的庭院了。
在庭院側邊,有一棵老槐樹。樹上光禿禿的,也不見半片葉子。初來之時,祁象還以為老槐樹生機滅絕,琢磨着要不要砍了它。
後來才發現,這樹還有一點生機,沒有完全乾枯,苟延殘喘。
祁象把小電車停在樹旁,就順勢走到了正屋廳堂。
廳堂寬敞,在入口正對着的牆邊,擱了一方桌子。桌上擺了幾盤果,還有兩束花,以及一個小香爐。爐中儘是一截截枯枝,還撒滿了香灰,說明時常有人敬香供奉。
祁象走了進去,倒了一碗水,再把那塊龜甲放到水中,然後把碗放在桌上。
如果有同行在場,肯定明白他要做什麼。
出土的東西,一般攜帶了陰穢氣息,所以肯定淨化一番。淨化的儀式也很簡單,只要把東西供起來,再燒三炷香拜一拜,就完成任務了。
且不說管不管用,至少能夠求個心安,不是嗎?
祁象才打算取香,卻發現抽屜空了,顯然香已經燒完,他卻忘了買。
「粗心大意……」
祁象暗責一句,回身抬頭看了眼能把大地烤乾的太陽,真心不想出門。
「等等,好像……」
祁象想到什麼,急忙從廳堂繞到旁邊的屋裏。他隱約記得,自己前幾天清掃房屋的時候,在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一盒香燭,應該是廟宇的遺留。
「東西擱哪了?」
廳堂旁邊的房屋,那是他的雜物房,東西很多,也比較零碎。
祁象搜索了十幾分鐘,才算是在柜子頂上,發現了那個扁長的盒子。在盒子裏頭,就是三支拇指頭大小,一尺余長,暗黃色的粗香。
祁象打開盒子一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