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猶豫間,劉屈氂身後的士兵們已經急不可耐的沖了上來,劉據的武士,囚徒加上一些想建功立業的市井之民,有上萬之眾,劉屈氂的兵都是正規軍,可畢竟人少,打起來也沒佔多少便宜。
不過,劉屈氂有優勢,因為長安附近的兵源正源源不斷的往長樂宮西門趕。
五個晝夜,長安殺聲震天,劉徹坐臥不安,衛皇后更是憂心如焚。
五個晝夜過去了,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慘。
長樂宮西門已是血流成河。
太子劉據滿臉血污,他的部屬大部分被屠,劉據腦中只有一個字,逃
劉據迅速地騎馬南竄至覆盎門,守門的司直田仁,他認為太子畢竟是皇上的兒子,說不定過兩天父子兩人就和好如初了。
田仁把劉據放出了長安。劉屈氂後腳趕到,聽說田仁私自放走太子,十分憤怒,他帶兵打了五天五夜,為的就是抓住這個不肖子,卻在最後關頭被人放走了,要是太子在外面再起兵,那他豈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劉屈氂要殺田仁,卻被同行的御史大夫暴勝之拉住,「司直是兩千石官員,得先請示皇上,才能殺啊。」
劉屈氂想想也是,便沒有追究。
暴勝之做夢也沒想到這一句話會要了自己的命。
因為劉徹後來發火了,他說田仁私自放走反者,丞相斬之,是合乎法度?你作為御史大夫,為何要阻止?
暴勝之被罵懵了,他細細一想,老皇上的疑心病犯了,他一定疑心自己是太子一夥,實際上,劉徹是心情煩亂,沒事找茬,就是想找個人罵罵而已。
但暴勝之卻不這麼想,他惶恐不安,只好選擇了自殺。
田仁因私縱太子,斬。北護軍使任安接受太子符節,卻又閉門不出,首鼠兩端,也應一起赴斬。任安處斬前,曾求司馬遷為其求情,司馬遷思索良久,寫出流傳千古的《報任安書》。
太子賓客全部被誅,趁亂打劫的官吏,市民,全部發配敦煌。
處置完這些人,劉徹想起一個人來,她是一個女人,也是他的皇后,衛子夫。
她教子無方,生下如此逆子,她難辭其咎。
劉徹詔令宗正劉長,執金吾劉敢去椒房殿,收皇后璽綬。
衛皇后早已整理好衣冠,璽綬,她臉色平靜,卻難掩眼神流露出的悲傷,她將侍從宮女遣出寢宮,囑咐她們把分內的事做好,然後說自己累了,要休息一會兒。
侍從們也確實知道皇后這幾天沒睡過一個好覺,現在長樂宮門外的殺聲總算停了,她也得知太子已逃出覆盎門,她懸着的心就放了下來。
侍從們靜靜地退了出去,當寢宮的門被輕輕地帶上後,衛皇后終於沒有忍住,兩行清淚順着臉頰,盡情地流了個夠。
當宗正劉長,執金吾劉敢推開皇后的寢宮門時,他們驚呆了。
只見皇后已吊在房樑上,已經氣絕。
衛子夫,從一個歌女走上後位,她賢良淑德,溫厚善良,陪伴劉徹走了三十八年,三十八年來,她為他的夫君獻出了自己的一切。
而她最終得到的,卻不是她想要的。她或許想要以死喚起劉徹的仁慈,希望他能放劉據一馬,那畢竟是他與她的血脈。
然而,劉據卻沒有像她的母親所希望的那樣,好好的活着,哪怕遠走天涯,苟且卑微的活着。
劉據出了長安,向東來到一處湖泊,藏身在此。但是不幸的是,劉據還是被人認了出來
征和二年(前91年),八月,官兵們圍捕劉據,劉據知道無法走脫,只能自殺。
當劉徹再次見到他的兒子時,他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在他的身邊,同時彈着的,還有他的皇孫,劉據的兒子。
此時此刻,劉徹才意識到,在這場莫名其妙的巫蠱案中,自己才是真正的輸家。
夕陽西下,血色慘紅,一如劉徹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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