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胃裏流出來嗎?」
我一推開門,就看到那個軍人服裝的男子坐在明顯小一號的凳子上,挺直腰杆,氣宇軒昂地剝桔子。
張蒙聽到推門的聲音,轉過頭看着我,露出了一個笑容,說:
「小陳啊,你爸爸的病怎麼樣了?」
我說:「挺好的,你的錢我以後再還給你。」
「不用了,」張蒙揮揮手,指使着軍人服裝的男子,道:「拿個凳子。」
那男人聞言起身,坐在張蒙的床上,指着剛才那個凳子,說:
「坐。」
「不用了。」我擺擺手,示意自己不會待很長時間。
張蒙搓了搓自己下巴上的鬍子,說:「小陳,回去後你先別去店裏了,什麼時候重新開張我再叫你。」
我說:「我來就是想和你說這件事的,我爸不知道我在你這裏打工,如果他知道了肯定會不高興,況且明年我就高三了,我想——」
「行了,」張蒙眯起眼睛打斷我的話,「你說的我都清楚,不過你爸真不知道你在我這裏嗎?別逗了,你先回去,自己想想,好好想想。別管你爸,你想不想在我這裏繼續干?別說了,等我好了再說。」
「……」
我看着張蒙,張了張口,還是什麼都沒說。
我沉默着轉過身,那穿軍裝的陌生男子的目光銳利而且充滿攻擊性,讓我芒刺在背,關上門還能感覺到他的敵意。
孟穹出院那一天是我騎着自行車把他接回去的。考慮到他的傷口,一路上我都騎得很慢很慢,儘量往平坦的地方走。短時間內他是沒辦法工作的,只好請了病假在家裏休息。
我看到家裏有好幾個來自班主任的未接電話,往回撥號後立刻聽到班主任的咆哮聲。
他吼:
「陳啟明你還想不想上學了啊?前天的期中考試,期中考試不是月考,你怎麼沒來也沒請假?!你知道不知道這次考試有多重要啊,你馬上就要升高三了,憑你的成績能被保送到很好的學校,可保送要考慮你平時的成績啊,每次的期中考試和期末考試都要看,你突然缺考一次,知道名次會被拉低多少嗎?」
聽着他這一長串的抱怨,我不由得將話筒拉開,等他發泄完了,才平靜地說:
「老師,我不想保送,我自己考。」
我想上的大學太好,一般都不會在這所學校提供保送名額,如果重生一次還沒有膽量報考那所大學,我真是白重生一次了。
班主任聽了我這話,反而更加惱火,可也沒辦法說我,於是連說幾個『好』字,將電話掛了。
孟穹站在廚房裏做飯,聽我掛斷了電話,問:
「怎麼了?」
「沒事。」我洗了洗手,站在孟穹身邊,幫他做飯。
孟穹出院一個星期,傷口好的差不多了,我不願意讓他出去工作,可他執意要去。想想他要在這麼冷的天擦車我就覺得心裏一抽一抽的,好幾次開口想說什麼都咽了下去。
孟穹說他要給我攢錢,攢大學的學費,他一個月工資才一千多塊錢,可已經攢了快五千了,他說他再努力一年就能把我一年的學費攢出來了。
我沒和他說他這次手術花了將近四千塊錢,他自己很快就會知道,他給我攢的學費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陳嘯虎曾經對孟穹說,他出不起我的學費,我猜孟穹的自卑多半來源於此,如果能讓他攢點錢,說不定能讓他多一些自信。
我沉默了一下,對他說:「我知道了。」
考慮到孟穹的傷勢,車行的老闆很好心的讓他坐到了前台的位置上幫忙收錢,這對孟穹來說是一個新鮮的事情,他可以坐在溫暖的車行里,不用洗車,只用記錄收費情況就可以了。
老闆的好心讓我鬆了口氣,可這難得的好心情在我踏入校門的一剎那消失殆盡,我開始糾結我忘了的期中考試,開始擔心我這麼多天落下的課程。
對於高考,其實我是沒底的。雖然重生過一次,可我畢竟跳級了,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