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在青杜更加合適,兄妹兩商量一陣,重新落回島上。
空衡已經駕風上來,客氣地道:
「島上有三條地脈還算渾厚,其餘幾座地脈都孱弱不堪,靈機淺薄,佈置築基級別的陣法是不可能了,最多到練氣巔峰。」
李淵蛟聽罷看向宗彥,沉聲道:
「龍子的手下何時過來?」
宗彥連忙道:
「就在這幾日了!」
就在此時,島上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聲,一人駕風上來,在宗彥耳邊說了些什麼,李淵蛟淡淡掃了一眼,宗彥會意躬身道:
「稟大人,我島上修行的是《六乙全一法》,持的是紫府金丹道,修的術是巫籙術法,有多種培藥之道…是龍子賜下,全是為龍屬養人…」
「方才是找到生辰適合的嬰兒了」
他說得含糊,深怕犯了忌諱,低低地道:
「每次收取供奉,龍子會留下下次收取的、特定生辰之人…如果是沒有了這人,就要用百人相抵,故而…每每找到…難免歡呼雀躍。」
李家兄妹還不曾說什麼,空衡已經忍耐不住了,沉聲道:
「怎沒有一絲悲憫之心!縱使是舍小取大,也不該如此得意!難不成明年少吃一人,你等還要感謝孽龍不成!」
宗彥撲通一聲跪倒,有些驚恐道:
「法師!這話可說不得法師!若非有龍子庇護,我等早就被過路的魔修、妖將吃了個一乾二淨,怎能不知感恩…」
空衡頓時愣了,滿面失措,數息才驚聲道:
「難道小惡就不是惡了麼!」
宗彥摸不准他,只驚恐抬起頭來,喃喃道:
「可龍子大人將我等從大惡中救出,亦是實打實的…人皆懂得兩害取其輕,怎地到了這處就要一棍子打死了…」
「可他分明吃了人,怎地還能謝他!」
「好了…」
李清虹打了個圓場,空衡和宗彥思維截然不同,這樣爭辯到天亮了是爭不明白的,宗彥唯唯諾諾地應聲,空衡則長出了口氣,抱歉一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讓兩人散去,一旁的李淵蛟負手而立,有些出神,緩緩閉目,李清虹回頭看了眼,李淵蛟道:
「外頭來了只妖物。」
兩人駕風出去,果然見着一隻青魚憑空而立,偏偏肋下長着一雙鱗翅,顯得尤為詭異,李淵蛟駕風迎上來,這魚蛇碩大的魚眼盯着兩人看,大嘴開合,字正腔圓:
「道友從何處來的?這是我朱南蛟宮的地界。」
這魚妖乃是練氣九層修為,不曾築基,李家兩人都是築基修士,實力高出他許多,故而這妖物還算客氣,言語之間卻還是平輩論處。
李清虹客氣道:
「我兄妹倆本是鹹湖小宗門的修士,門派傾覆,路過此地,尋思着在此立足,只是人生地不熟,還望道友多多指點。」
「道友客氣了。」
這妖物收了翅膀,踩着妖風,魚嘴上挑,鱗片一片片翻起,往下滴落着粘液,不知是哭是笑,答道:
「在下藻中虺族,忝為蛟宮巡海,名曰虺藥,兩位道人願意效從我蛟宮,在下自然知無不言。」
這魚收了尾巴,變得半人半魚,猙獰醜陋,手中持叉,目光盯着兩人看,海內海外妖人地位逆轉,李淵蛟等人如同當年的鹿妖路墾,成了有求於人的那方了。
李淵蛟不是自矜身段之人,縱使這魚妖生得奇醜無比,依舊面帶笑容,沉聲道:
「道友請。」
一併駕風下去,宗彥已經迎上來,拜倒道:
「見過巡海爺爺,小的已經把供奉備好了!」
這虺藥嘿嘿一笑,搖頭晃腦地道:
「嘿嘿!真是便宜你了,熬了這麼多年,算是有奔頭了!」
「是是是…」
宗彥受寵若驚地點着頭,招呼着手下東奔西跑,幾人進了殿中,下人奉了茶上來,宗彥跪倒在虺藥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