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是免得府上的人怕嘛,還不如不知道呢,擋在外面裏頭的人也不用知道太多,擋不住的話,知道了也用處不大,反而心慌生亂」
墨老爺是知道今晚上齊仲斌要做法的,但每次齊仲斌都滿口打包票叫他放心,也不需要人幫忙,沒想到這會聽起來似乎會很兇險。
「墨老爺您也別怪他,這老頭子就是這脾氣,今晚我來助他,肯定不會有事的。」
墨老爺的好心情一下子被攪沒了,這是想發火都無處發,畢竟眼前的人是要護着自己家的。
——
廟祝喻婆來幫忙,讓齊仲斌又驚又喜。
不過與之相對的,墨府中的其他人卻都被掃了興了,倒不是他們討厭廟祝,而是今晚的書聽不成了。
墨老爺對外的說辭是說書先生有事推掉了。
但齊仲斌和廟祝卻是知道墨老爺想法的。
墨老爺的原話是:
「說書先生不是我墨府的人,事先又毫不知情,便不讓人家趟渾水了,只要墨家沒事,聽書哪天都可以。」
這也讓廟祝和齊仲斌對墨老爺更刮目相看。
——
慶元茶樓那邊,易書元已經說完了今天的書。
雖然易書元立了規矩是一日一書,但顯然是在慶元茶樓里的規矩,不影響他去墨府。
正在易書元收拾東西的時候,從剛才說書末段就到了的阿德擠過正在散去的人群,到了易書元的面前。
「易先生,之前定了今晚去我們墨府說書的,您還記得嗎?」
易書元看着來人點點頭。
「記着呢。」
阿德尷尬地笑了笑說道。
「那個,是這樣的,呃,是我們夫人突然身體有些不適,本來說書也是專程為夫人準備的,所以」
「所以今天就不說書了?」
易書元幫對方說了出來。
「對對,今晚就算了,哦,易先生放心,這是老爺讓我帶來的,算是今晚已經說過書了,您收好!」
阿德在易書元的桌子上放下了一錠銀子,易書元看着阿德,後者被看的有些尷尬。
「好,銀子我收下了。」
「哎哎哎,那,那我先回去了啊!」
阿德被瞧得有些不自在,說完之後就轉身匆匆離去了。
易書元用展開的摺扇在桌面上那麼一抄,就將銀子抄在了扇面上,他抖了抖扇子掂量了一下,起碼得有十兩。
一邊的小二看着直羨慕。
「嘿,這墨老爺還真講究,推都推了還讓人專程送銀子過來!」
掌柜的敲了敲櫃枱。
「不懂了吧?要不人家為什麼是老爺呢,幹活去!」
易書元扇子一抖,銀子在空中划過一個弧度,落到了左手上,他站起身來走向茶樓門口,看着街道上匆匆遠去的墨府家丁,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孩子投生到墨家確實不是沒道理的!」
「會投胎!」
灰勉在易書元耳邊低聲附和一句,他還記着先生說過投胎也是要技術的,現在看來娃娃確實有技術!——
雖然把說書人回絕了,但墨府上下的人依然聚集了起來,也不讓大家太過失望,今晚的宴席還是在的。
即便是下人用都能吃到一桌不錯的酒菜。
墨夫人顯得有些悶悶不樂,埋怨着夫君擅自同意說書人退掉今夜的書,但墨老爺幾句生氣會影響孩子,就又讓墨夫人不好再糾結。
今天本就是陰天,傍晚後天也暗得很快,菜還沒上齊呢,外面的天就已經昏暗了下來。
「嗚呼嗚呼」
一陣大風吹來,吹得墨府的門板作響。
後院的靜室中,盤膝而坐的齊仲斌和老嫗先後睜開了眼睛。
「天還沒完全黑呢,不至於現在就上門了吧?」
「黑道凶日,也不是沒可能,不可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