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嘖!」見兩人又要起身行禮,馬丫瞪眼道,「你倆....現在不把俺當妹子了?」
「不敢不敢!」胡惟庸拼命擺手,「就是怕外邊人說...」
「說啥?」
馬丫哼了一聲,「是不是劉伯溫他們那些遭瘟的書生說三道四?」
「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畢竟.....您是吳王妃,我等是大明之臣!」
李善長緩緩開口,看着桌子上的酒菜,「規矩就是規矩...」
「俺一個婦道人家不懂那些!」
馬丫打斷他的話,親手給他二人斟酒,笑着道,「俺就知道,以前你們跟着俺家爺們出生入死的時候,可都是比親兄弟還親的兄弟,除了媳婦不能一塊用,啥都不分彼此的!」
「怎麼現在當了王爺了當了太師了,反而要避嫌生份疏遠,這是啥道理?」
說着,她放下酒壺,「再說...就算是你們避嫌了。可是....這些年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交情,你們說斷....別人信嗎?」
陡然,李善長的心裏咯噔一下。
大明帝國看似如日初升,其實內在矛盾重重。
最初要的就是他們淮西一派,跟後來的浙西一派之間存在不可調和的權利之爭。
浙西以劉基為首的書生們,對吳王這個大明帝國的第二人一直.....心存警惕!
為了吳王和皇帝的兄弟之情,李善長等人實不敢授人以柄。
「吃餃子呀,一會就涼了!」
馬丫又是笑,隨手拿起扇子扇着,「哎...別看俺現在是王妃了,可還是喜歡以前的日子!那時候咱們家家都挨着,抬抬腳就串門了,女人們在一塊做針線,孩子們在一塊瘋...呵呵!」
說着,她臉上露出幾分寂寥來,「可現在,各個都離得那麼遠,好似生怕走得近了,要掉腦袋一樣!」
猛的,胡惟庸和李善長同時又是一顫。
「其實要俺說呀!」
馬丫又道,「還是那句話,咱們之間裝作疏遠是裝不出來了!你老李秀才小胡秀才常黑廝鄧愈跟俺家爺們什麼交情,斷得了嗎?」
「人家真要想....」
馬丫頓了頓,看看兩人的臉色,「人家真要是不放心的話,你們躲得開嗎?」
噹啷,胡惟庸手裏的筷子猛然落地。
「娘娘!」
李善長則是抑制着心中的滔天巨浪,開口道,「您到底想說什麼?」
「呵呵!」
馬丫輕笑,「俺一個婦道人家,啥也不懂!但是...」
說着,她的笑容陡然收斂,眯着眼睛,「但是俺就不明白了,哥倆一塊打的天下,兄弟們都出了死力氣....為啥坐龍椅的,不是俺家爺們!」
啪!
胡惟庸又是一顫,手中的酒杯瞬間落地變成碎片。
與此同時,就聽屋內傳來鏗鏘之聲。
緊接着數個手持利刃,滿面猙獰的青年,直接沖了出來圍在馬丫的身邊,「娘!」
「沐英,買驢,何福兒,金剛奴....」
李善長看着眼前這些青年們,心中默念着他們的名字。
這些人都是馬丫在亂世中,親自救下來的養子,如今都是軍中一方大將。
而這些青年們,也都對着李善長跟胡惟庸虎視眈眈,且手掌不住的摩擦着刀柄。
「滾回去!」
啪,馬丫抬手就是一巴掌,「誰讓你出來的!」
「是!」
沐英低頭,又瞥了一眼李善長跟胡惟庸,帶着其他兄弟們退回屋內。
「孩子不懂事!」
馬丫親自給胡惟庸換了餐具,笑道,「剛才說到哪了?」
「夫人!」
李善長直勾勾的看着馬丫,「您說的話,可是殺頭的....」
「死都死八百回了,俺有啥不敢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