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記下了。」管家說道。
老白員外又說:「那位朱先生,說自己能讓稻子增產。俺已答應給塊水田,讓他來指導耕種,你家大郎可以負責此事。」
「是!」
管家躬身告退,把長子陸安喊來。
……
陸安今年已四十多歲,得知是老白員外差遣,不敢有半點怠慢,領了任務就往沈娘子家跑。
朱銘不在家,進山割草去了。
那匹瘦馬食量日增,附近能啃的雜草,早被這畜生啃完,必須到山裏割回來餵。
若要長得健壯,只餵青草也不行,還得夾雜着乾草料,豆子和食鹽更是不能少。
想養好一匹軍馬,每天所消耗的食物,足夠養活兩三個村民!
「朱相公!」
陸安站在院門外喊。
正給白祺輔導功課的朱國祥,起身去把院門打開:「何事」
陸安屈身行禮:「俺是老員外派來的,名叫陸安,也喚作陸大。朱相公要種稻子,有什麼差遣儘管吩咐。」
朱國祥安排道:「去揀半斤谷種來,我過目之後便曬種。」
「這便要曬種」陸安表示不理解,提醒說,「早稻雨水前就播了,晚稻又還不到時候,這時撒種該哪時插秧」
傳統水稻種植,雨水前就要撒種。
如果是油菜水稻輪作,撒種時間就要推遲一到三個月。
朱國祥簡單解釋:「我的育秧法子,育秧時間更長,你照做便是了。」
陸安只得跑回去,給老白員外通報消息。
老白員外說:「他怎樣安排,你便怎樣去做。」
「是!」
陸安去領了半斤谷種,氣喘吁吁跑到沈娘子家。
朱國祥抓起一把仔細觀察,顆粒還算飽滿,也不曉得是哪樣稻種。
百餘年前,宋朝引入占城稻,初時只在江淮、兩浙地區種植。如今已推廣到了漢中,而且還培育出許多亞種,眼前便是占城稻的四川亞種。
朱國祥吩咐道:「稻種留下,我選個晴天曬種,你帶我去看育秧田。」
育秧田,顧名思義,專門留出來育秧的。
陸安帶着朱國祥來到一塊水田,還沒來得及說話,朱院長已經開始拖鞋了。
他將衣服下擺繫於腰間,挽起褲腿就踩入田中。雖然還未犁地灌水,但這幾天下雨,一腳踩下去,稀泥能遮到小腿。
朱國祥彎腰抓起一把泥,只隨便看了兩眼,便贊道:「好田!」
是沙壤土,非常適合育秧。
不是搞什么正規的栽培試驗,再加上沒有相關科學條件,就沒必要測量土壤成分了。
朱國祥把手狠狠插下去,掏出更深的田泥,仔細觀察土壤的物理性狀。以他幾十年的農業經驗,能夠肉眼觀測出來,這些土壤多半呈微酸性或者中性。
白家把育秧田伺候得很好。
朱國祥重新回到田埂上,去旁邊的水田洗淨手腳,撿起自己的鞋子說:「明天,你找耕牛來犁地。務必要深翻,翻完之後,讓太陽暴曬幾日。」
「俺記下了。」陸安說道。
朱國祥又說:「準備好糞肥,要臥熟的熟肥。」
陸安連連點頭:「俺記得。」
「等曬好了田,再來找我。」朱國祥提着鞋子離開。
陸安再次跑回白家,把情況仔細說明。
老白員外也是懂農耕的,聽完之後,對陸安說:「這個姓朱的,看來確實精於種田。現在還看不出異常,你且照他說的做,有跟俺種田不一樣的地方,再回來與俺分說。」
下午。
朱銘割了許多草回來,他也不知馬兒要吃啥,就請教山裏的茶戶,專割那些牛喜歡吃的草。
這畜生還真不挑嘴,看到美味青草,立即上前咀嚼。
朱銘又拿出柴刀,將麥秸稈砍碎,給馬兒準備乾草料,一邊砍一邊抱怨:「老子活了二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