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斷手斷足者,卻談笑聲不斷,未見沮喪哭嚎之傷患。」
「句句屬實?」張叔夜聽得心頭大駭。
他是知兵之人,如果傷兵營真能做到這種程度,那麼朱賊士卒的戰鬥力難以想像。
黃潛善突然笑起來:「何止?還有女尼、女道伺候傷兵呢。」
「女尼與女道在軍營?恐怕是營妓吧。」宇文粹中說道。
「非也,」黃潛善解釋說,「朱國祥清查轄內出家人未有度牒者皆令其還俗,難尋營生之人還安置開荒。那些不願還俗,被迫還俗又不事生產的僧道,抓到三次屢教不改就押去挖礦。而女尼與女道,若是始終不願還俗,則學習醫術到軍營照料傷兵。若有將士非禮她們,一經查實,立即撤銷軍職。」
這些都是朱銘告訴黃潛善的,黃潛善當做政治談資說得滔滔不絕。
李邦彥也覺得稀奇:「一群女尼、女道出入軍營,難道不會生出亂子?」
黃潛善說:「不會生亂,賊軍將士對她們頗為敬重。尤其是受過傷的,見到女尼女道便行禮,稱她們是女菩薩、女神仙。若有從軍之後還俗者,賊軍將士搶着請人說媒,朱賊還嚴令已婚之人不准求娶。有些宗派的女尼女道可以婚配,那更是說媒者不斷,全都嫁給無妻軍官了。」
大宋君臣,居然對此極感興趣,紛紛打聽朱賊軍中的女尼女道。
會議完畢,重臣散去。
何粟和李綱開始搞事情了!
起因是李綱編練軍隊,白時中竟然往軍隊裏塞人,想要獲得東京守軍的部分兵權。而且,白時中以宰相的身份,強行截留東京城內新收的稅款,說是留着給百官發放俸祿,其實就是要卡住軍費讓李綱就範。
李綱與何粟商量之後,決定新賬舊賬一起算。
如今局勢稍微穩定,金兵和朱賊互相忌憚,正好給他們留出清理朝堂的時間。
何粟一邊讓御史們彈劾,一邊又組織太學生叩闕,對準宋徽宗留下的舊臣狂轟濫炸。
趙桓早就痛恨這些人,也不跟耿南仲商量,便下旨罷免白時中和李邦彥。繼而提拔耿南仲為左相,何粟為右相,李綱任副宰相兼掌樞密院。
白時中和李邦彥是懵逼的,他們也就回家睡個覺的功夫,早晨醒來宰相職務便沒了。
「皇帝怎能如此翻臉無情?」白時中憤怒道。
李邦彥說:「不能坐以待斃,須串聯舊臣共同進退!」
兩人暗中聯絡張邦昌、黃潛善、趙野、唐恪、宇文粹中等人,以及那些被何粟壓制的舊時御史,彈劾何粟與朱賊同年,早年間私交甚密。李綱更是朱賊連襟,萬萬不可託付重任。
就在此時,耿南仲突然出手,聯合吳敏攻擊何粟。
趙桓提拔的新臣竟開始內訌了!
起因是何粟彈劾左右宰相時,根本沒給耿南仲打招呼。而且何粟與李綱聯手,他們的名望太高,新提拔的省部官員,全都聽何、李二人的,完全不把耿南仲放在眼裏。
吳敏自認為勞苦功高,是他建議宋徽宗禪位的,如今既沒撈到樞密院使,又沒撈到左右宰相,只擔任區區的副宰相。
兩人一拍即合,開始聯手搞何粟。
何粟擔任右相沒兩天,趙桓就扛不住壓力,讓何粟降職去做副宰相。
但吳敏上位,引來太多人反對,他上個月才給事中,這個月做右相不是扯淡嗎?
吳敏遂與耿南仲私下商議:「何粟、李綱二人,身負海內人望,閣下是萬萬壓不住的,須得聯合太上皇舊臣。」
耿南仲身為皇帝潛邸元從,他本該享有超然地位,如今做了左相還不滿意,居然想要完全控制朝堂。於是他聯合吳敏重新推薦李邦彥做右相,還說李邦彥並無作惡。
趙桓得給耿南仲面子,只能勉強答應。
耿南仲害怕影響自己的名聲,讓吳敏站出來請求給李邦彥復相。
李邦彥重新擔任右相之後,何粟再度發難,拿出一堆李邦彥的黑材料——無非霸佔民宅、貪污腐敗,親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