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信是瓮中之鱉,當即提議道:「大王,時間緊迫,末將自行領麾下兵馬去追其他殘部。」
耶律撻烈笑道:「此事不急,看此番結果再做定論。」
耶律撻烈精於謀略,對於附近的地形地勢了如指掌,他知往南不遠處阿龍山地勢險要,丘陵樹叢繁多,那裏最適合大軍設伏。
貿然進去,風險極大。
耶律撻烈認出了石守信的身份,深知石守信與羅幼度的關係。
如果石守信陷入重圍,中原軍都不管不顧,阿龍山有伏兵的可能性就不大。反之就有設伏的可能。
至於浪費時間,耶律撻烈並不在意。
中原不是他們契丹,說跑就一股腦就跑沒影了。
中原步騎混雜,其中還有重甲步卒的存在。就算讓他們先跑一夜,也不過就是數十里的距離而已。
他們騎兵追上不難,但前提必須確定中原是真的潰退。
石守信的身份地位,恰好能夠佐證這一點。
故而耶律撻烈並不急,而是坐看耶律斜軫的表演。
作為契丹遭受冷遇的老臣,耶律撻烈看不上歐里思這樣的莽夫,但對於耶律斜軫這樣的人才,很是欣賞。
他本以為石守信已經是他們包圍的困獸,忽然見石守信衝殺的方向,臉色微變,說道:「郎君,你立刻正面攻向敵軍,務必攔截住石守信,莫要讓他突圍了。」
歐里思統兵水平一般,但是他的武勇卻毋庸置疑。
耶律撻烈長期擔任文職,手上沒有什麼可用之人,只能讓歐里思上了。
歐里思大喜過望,高聲領命。
原來石守信並沒有向阿龍山的方向突圍。
在發現契丹兩翼齊飛,意圖將他們包圍的時候。
石保正先一步發現了敵情,叫住自己的父親道:「父親,契丹要將我們包圍了,快撤吧。」
石守信看了一眼四周,忍不住罵了一句道:「這群狗娘養的,來得真快。」他揮舞着手中的寶刀,高聲道:「兄弟們,跟着我向那個方向衝鋒……」
說着用大刀一指,那邊正是耶律撻烈大纛所在。
石保正驚得是目瞪口呆:「父親……那邊……哪裏……」
石守信卻「哈哈」一笑道:「兔崽子,你要學的東西還多着哩。」
契丹要防止他們向南逃竄,左右包圍的兩路軍皆迂迴着向南封堵。
別看現在對方左右翼沒有完成匯合,有一個缺口。
但其實這就是一條故意露出來的死路。
你越想往缺口走,越會為對方圍殺。
相反騎兵的屁股後面,才是最薄弱的地方。
石守信書讀得不多,但數十年的征戰生涯,一眼就看出了哪裏是真正的薄弱之處。
與其逃跑,讓敵人有時間圍困,不如迎着敵人殺。此時敵我糾纏廝殺,已成亂戰之勢,在亂戰中突出重圍。
之前嫌棄敵人數量太少,現在對方的援兵漸漸趕來,正是將突圍出去,將他們引入包圍圈的時候。
現在時間緊急,他也沒有時間跟自己的兒子解釋許多,直接催馬對着包圍圈的後方衝去。
殿前司的騎卒皆是精銳之士,尤其是受到軍人的洗禮,服從已經成了天性。
他大刀所指的方向,就是全軍行動的方向!
石守信見一騎領着兵馬奔向自己殺來,心底微微一沉,叫道:「小子,攻他右路,不將他殺了,我們父子可就要死在這了。」
石保正也殺紅了眼,高聲道:「孩兒拼死也要護送父親殺出重圍!」
他瞪着歐里思,挺着馬槊,奔向了對方。
馬槊如毒龍一般直戳歐里思右肩。
歐里思對於自己的武藝極為自信,揮舞着長柄鐵錘針鋒相對地砸向了石保正的馬槊。
「當」的一聲。
石保正久戰力乏,震得雙臂發麻,身子也微微後仰。
歐里思卻尚有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