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羅幼度正在處理奏章,得到石守信求見的消息。
「宣!」
羅幼度應了一聲。
見石守信入內,指着一旁說道:「坐!有事?」
石守信想了想道:「是有事,小事。」
羅幼度道:「不急吧!」
石守信趕忙搖頭道:「不急不急,陛下,忙你的,不用管我!」
羅幼度笑道:「難得你入宮尋我,好久沒一起喝酒了。你隨意候着,我處理好這些事物,一起喝一杯,邊喝邊說。」
石守信心底涌過一絲暖意,確實有些懷念原來的日子。
不過他心底清楚,不可能回到過去的。
羅幼度能夠將他當成兄弟對待,他們卻不能再將羅幼度視為兄弟了。
羅幼度將手中最後的一點奏章處理完畢,領着石守信到了文德殿。
尚食局已經備好了酒食。
兩人先隨意喝了幾杯暖暖胃。
羅幼度方才道:「說吧,有什麼事情?」
石守信道:「是為了慕容兄弟!」
羅幼度聞言,登時笑了起來:「這才多久,一年沒到吧!這就憋不住了?」
石守信也尷尬地笑了起來:「慕容兄弟讓我看看陛下氣消了沒?」
羅幼度啞然失笑,說道:「朕什麼時候生他的氣了?明明是他心裏有了小小的芥蒂,朕這才將他調離汴京的……」
石守信忙道:「那陛下是願意給他一個機會?將他調回汴京?」
「怎麼可能!」羅幼度道:「京畿重地,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石守信的臉,登時垮了下來。
「不過……」
羅幼度滿懷笑意地說道:「只要他幫朕一個忙,朕倒是可以給他將功贖罪的機會。下次動兵,以他為先鋒。」
襄州。
慕容延釗在軍營里左右奔馳,手中馬槊大開大合,虎虎生威。
周邊兵士,看得是目眩神迷,紛紛叫好。
慕容延釗卻大感無趣,現在的他滿腦子都是後悔……
後悔……
悔不當初。
一個好戰的猛將,在一個沒有前途的地方當刺史當節度使,這跟坐牢有什麼區別。
好好的,自己為何要使性子?
慕容延釗自從得知羅幼度出兵北漢以後,他就後悔了。
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到河東山西,痛痛快快地與敵人一戰。
但是他只能看着,而且整個襄陽,找不到一個像樣的敵手。
身子骨都要麻木了。
隨着夏日流逝,眼瞧着秋收即來。
慕容延釗雖然魯莽,卻也深知糧草齊備,正是出兵季節。
錯過了北漢,不想再錯過南漢。
不得已腆着張老臉,派人進京送禮打點。
論義氣,石守信當屬第一。
也就有了求情之舉。
將馬槊丟在一旁,慕容延釗悶悶不樂地回到了營帳,唉聲嘆氣的。
直到收到了石守信的來信。
慕容延釗看着信里的古怪要求,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卻也豁出去了。
直接走出了營帳,快馬加鞭返回襄陽城。
慕容延釗現在的官職是襄州刺史,山南東道節度使。
但慕容延釗並不喜歡安逸的生活,極少過問襄州的政務,大多時間都住在城外軍營。
在軍營里練習騎馬射箭,軍營反而更像慕容延釗的家。
至於襄州的行政事務皆由下一級別的長史張靄負責。
慕容延釗大大咧咧地出現在了州府府衙,叫來張靄,問道:「近日州府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靄奇怪慕容延釗好端端地問起了政務,但也不敢多問,微微作揖說道:「並無大事。」
慕容延釗又問:「田地莊稼長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