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契丹是遊牧民族所建,轉徙不定,其政治中心不在首都,而在捺缽,也就是行在。
契丹皇帝在什麼地方,哪裏就是處理政務的行政中心。
五都真正的最高行政長官皆是留守。
南京幽都府的留守便是蕭思溫,契丹大名鼎鼎的蕭家人。
蕭思溫最近心情極為愉悅,自己三顧茅廬都未請來的大賢,竟意外為給母治病自己登門出仕。
蕭思溫一點也沒有契丹人的粗獷,反而彬彬有禮,一身華美的衣裳,十足中原貴族打扮,就算丟到開封,也不會有人看出他是遼人。
「先生,在下最近讀《禮記》中的《大學》,對其中所講,很是迷茫,望先生指點。」
蕭思溫貴為南京留守,對於宋雄卻很是敬重。
宋雄回禮道:「留守所讀《大學》只是其中皮毛,欲學真正的《大學》,需配合註解來學。這《大學》註解有四,一為董仲舒之《大學》,一為鄭玄《三禮注》中之《禮記·大學》,一為孔穎達解讀之《大學》,一為韓愈之《大學》。」
「這四位先賢從不同角度解析了《大學》,董仲舒之《大學》……」
宋雄頭頭是道地說着。
蕭思溫聽得是雲裏霧裏,要知道這《大學》雖是一篇散文,卻給華夏士人研究了千年,衍生了無數的註解意思。
沒有深厚的功底,哪能輕易的理解。
可就因為聽不懂,才襯托出了宋雄的學問。
蕭思溫對於中原文化到了痴迷的程度,不恥下問。
宋雄也一一解惑。
直到書房外傳來兒子蕭隗因求見的消息。
宋雄很識趣地說道:「蕭留守若有要務,屬下先行告退。」
蕭思溫正在興頭上,那肯讓他離去,說道:「先生在這裏等候,我去去就來。」
蕭思溫走了出去。
宋雄老老實實地原地帶着,蕭思溫不過一盞茶功夫就回來了,臉上帶着幾分喜悅。
他已經得到郭榮準備南征的消息了,南京可以高枕無憂。
「先生,來我們繼續說!」
宋雄繼續給蕭思溫講解着《大學》。
一連半月,蕭思溫對宋雄的器重越甚。
這日宋雄忽然開口對蕭思溫說道:「蕭留守,屬下聽說中原意圖南征嶺南?可有此事?」
蕭思溫笑道:「確有此事,與我們無關,坐看便好。」
宋雄沉聲道:「屬下以為此乃瞞天過海之計,中原不是南征,而是要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