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相這幾年在南疆戰功赫赫,長安都傳遍了。」越王微笑着。
張煥執掌南疆以來,南周一直沒有異動, 這便是最大的功勞。至於異族反叛, 在他看來不過是小事罷了。
但他必須要澄清這一點, 否則越王一封書信遞到長安, 功勞都沒了。
「異族反叛固然可惡,不過這等反叛隔數十年總會來一次。此次勢大, 不過老夫卻有把握蕩平叛逆。」
越王笑的很親和,「本王自然相信張相的武功。」
「相公,石忠唐求見。」
張煥笑道:「這個雲山奴來了。」
石忠唐出生於雲山, 張煥對他頗為親厚,在給他取了個大唐名字石忠唐後, 順帶給他取了個小名,叫做雲山奴。
這個奴不是羞辱性的稱呼, 而是一種親切的叫法。
越王微微一笑,清瘦的臉頰上多了一抹羞赧。
石忠唐進來行禮。
「見過相公。」
張煥含笑看着自己的愛將, 「此戰如何呀?」
石忠唐說道:「此戰下官遭遇敵軍伏擊,不過下官領軍反敗為勝。」
張煥看了越王一眼,「損失多少?」
「大半。」石忠唐覺得這不是事……以少擊多,反敗為勝才是此戰的精髓。
至於麾下死傷,為將者豈可婦人之仁!
張煥剛和越王提及戰功之事,此刻卻覺得自己被活生生的打臉了。
他喝道:「賤狗奴,對付那些草寇般的叛逆竟然損失慘重, 來人,拿了老夫的鞭子來。」
石忠唐愕然,心想上次也有人如此,損失比自己還多, 而且並未反敗為勝,張煥還安撫了幾句。怎地到了我這裏就成過失了?
張煥皮鞭在手,奮力抽打着,一邊抽打一邊喝罵。
「賤狗奴,若非老夫可憐你,你此刻還是個跟着衝殺的異族軍士,早晚死在溝壑中。」
石忠唐身體一震,仿佛被抽打的狠了。
可他再也沒慘叫一聲,只是跪在那裏,伏着身軀,任由鞭子落在自己的脊背上。
張煥只是想發泄自己的不滿,順帶給自己一個台階。
越王在邊上坐着,此刻嘆息一聲,「張相何須動怒?」
張煥停了責打,喘息道:「這些賤狗奴不打不知曉教訓。」
越王笑道:「張相每日忙碌不休,事務繁多,若是再頻繁動怒,對身子可不好。」
這是在譏諷老夫沒有城府嗎?
張煥故作不經意的看了越王一眼,見他神色誠摯,不禁心中一松,笑道:「老夫身體尚好,多謝大王關懷。」
越王看了不作聲的石忠唐一眼,溫和的道:「石將軍悍勇,本王盡知。張相責打愛將,想來心中也頗為不好受。不過責打方是關愛,石將軍要牢記才是。」
石忠唐抬頭,已是滿面淚痕,「相公對下官的好,下官一輩子都記得。」
張煥此刻火氣也消散了,笑罵道:「賤狗奴,還不起來,等着老夫去扶你呢!」
石忠唐起身,脊背上的衣裳破裂多處,在身後飄蕩,看着就像是乞丐。從身後看去,鞭痕高高腫起,可他卻恍如未覺。
張煥笑道:「可怪老夫下手狠辣?」
石忠唐搖頭,憨厚的道:「相公責打是關愛呢!就和耶娘責打我一般,下官知道呢!」
「哈哈哈哈!」
張煥指着石忠唐大笑了起來。
越王也在微笑。
隨即石忠唐告退。
越王也起身道:「張相事多,本王就不打擾了。」
張煥客氣了幾句,吩咐道:「雲山奴代老夫送大王回去。」
「是。」
石忠唐低頭。
二人一前一後出去,越王上馬,身邊侍衛簇擁。
「石將軍。」越王指指石忠唐,石忠唐先指指自己,憨笑着。
越王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