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完之後,張希孟又對其他人道:「大傢伙務必記住,我們只有一個機會,必須上下一心才行!」
楊憲和胡惟庸大喜,心說這是要和陛下硬碰硬了嗎?
張相,我們支持你!
可那些真正為了張希孟好的,全都黑了臉,張相,你別腦袋發熱啊!
毛貴到底是武夫出身,生怕張希孟犯傻,就要站出來,可汪廣洋卻伸手攔住了毛貴,示意他不用衝動。
雖說汪廣洋也不知道張希孟為什麼這麼說,但是他畢竟是從揚州來的,張希孟那一番交代,還歷歷在目。
張希孟不但洞徹朝局,更把朱元章的心思拿捏得死死的。
你說他會為了百官,跟天子衝突?
怎麼看都不像是張希孟的作風。
難道說,張希孟要和陛下演一齣戲?
繼續給官吏挖坑?
弄死了吏部和戶部,還不夠,還需要繼續殺幾個?
李善長,楊憲,胡惟庸,哪顆腦袋要保不住了?
汪廣洋胡思亂想,毛貴一頭霧水。
以朱升的智慧,能猜到張希孟肯定有算計,但是卻一時說不清楚。
而楊憲、胡惟庸等人,則是巴不得張希孟沖在前面,替他們遮風擋雨。至於李善長,他只想安然無恙,千萬別再出亂子。
就這樣,眾人懷揣着一百種心思,一起到了奉天殿,求見朱元章。
張相回來了,老朱自然是很給面子,君臣寒暄之後,老朱就問道:「先生,太子在你那邊,情形如何?」
張希孟道:「太子聰敏好學,就跟當初陛下一樣!」
「是嗎!」朱元章忍不住抓着短須,哈哈大笑,「咱就知道,標兒是個好孩子……當然了,先生也是好師父,教得好啊!」
君臣聊起了下一代,一時間相談甚歡,大傢伙都只能默默聽着。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老朱才說道:「張先生,最近朝中種種亂局,一個鹽法,牽出了太多的貪官污吏,咱現在也是無可奈何。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可是一味殺戮,也並非良策。先生有什麼妙法,可以教咱?」
老朱姿態很低,竟然是一副求教的模樣。
難道說天子也覺得殺戮過重,想要挽回人心,故此給了張希孟什麼交代?張相才敢大包大攬,帶着大傢伙來求情?
畢竟張希孟也不是那麼魯莽的人。
大傢伙還在做着最後的猜測。
張希孟道:「陛下,臣竊以為歷來官場,最大的毛病,莫過於結黨營私,私相授受。」
「國家自有規矩章法在,如果按照朝廷規矩做事,並不會出那麼大的紕漏。可偏偏有官吏任人唯親,破格提拔,把一些才能不足之人,提拔了上來,並且佔據要害位置。投桃報李,這些才能不足之輩,為了保住官位,更要加緊討好恩主,故此不惜代價,投其所好,拼命收買,其實就是拿錢買命罷了。」
張希孟幾句話,堪稱鞭辟入裏,把事情的關鍵都點出來了。
可問題是看清楚了,不等於能解決。
你張希孟能有什麼辦法,破解這個歷朝歷代的頑疾?
就連現在,你不也是要籠絡一幫人,才敢跟陛下侃侃而談嗎?
張希孟一笑,「其實早在多年前,臣就設想過此事。」
朱元章一怔,「先生你說過?」
「陛下忘了臣當初建議設立門下省的初衷嗎?」張希孟笑道:「彼時臣就覺得,朝廷政務,大約分成兩部分,一是決策,一是執行。這就需要有兩種官員,一種是執掌部衙,決定大政……這部分人由左相統領,負責輔左陛下,掌舵大明。」
「另外呢,就是那些負責執行的官吏,這些官吏主要是尊奉王法,勤勉做事,老老實實,按照命令落實政務。當然了,如果這項政務有明顯的疏漏,是需要拒絕執行的。這些官吏因為數量眾多,針對他們的考核,初步放在門下省,而最終的權柄,還是在陛下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