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放鹽引的權力,這也很危險。
老朱太清楚下面人的情況了,他們窮慣了,窮怕了,當初軍屯就有人倒賣軍糧,現在給他們發鹽引的權力,輕飄飄的一張紙,就能換成白花花的銀子,誰能不心動?
到時候貪墨橫行,他朱元章就不得不下重手。
所以,這種事情,就只能束之高閣。
當然了,老朱也清楚張希孟,這位張先生不是商賈能收買的,但是他卻對發展工商有着異乎尋常的熱情。
偏偏這事又牽連到了朱英,這小子在嶺南的折騰,又都是張希孟授意的。
堅決留中不發,就是不能執行。
或許老朱也沒有料到,在嶺南做不得的事情,到了如今的大都,還真不做不行了。
嶺南那邊靠着海,沒什麼敵人,只管發財就是。
可大都不行,幾十萬元廷殘兵就在草原之上,他們虎視眈眈,時刻想着奪回失地。
戰亂威脅之下,普通農戶都沒法生存,不得不使用軍屯。
可一旦用軍屯,就必須讓將士們受苦,自己手下的老部下,軍中的驕兵悍將又不是那麼老實聽話。
大傢伙心思各異,還有,要白手起家,從一窮二白,建立起一條鋼鐵防線,這裏面要付出的代價可太大了。
如果光靠人力投入,老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成功,會不會堅持不下去?
那事到如今,開中法也就成了必然,縱使有隱患,也不得不拿出來用了。
在這場君臣的小小較量之中,張希孟成功贏得一分,可以加個雞腿了。
痛飲燕山,終於結束了。
整整一天的宴會,直接到了半夜,絢爛的煙花,在天空綻放,映照在海面之上,奼紫嫣紅,繁花似錦。
君臣同樂,天下共歡。
獲准觀察這次豪宴的撰稿人們,揮動大筆,瘋狂潤色……這一次有太多值得寫的地方。
天子大封群臣,張希孟獲封魯王,成為諸臣當中無可爭辯的第一人。
臣子封王,本就很難,又是一字王,那就更難得了。
只不過這種過格的恩遇,在天下人看來,竟然沒有多少問題,似乎是順理成章。只能感嘆一聲,張希孟的威望還真是離了大譜!
還有人把這一次提出的國策總結起來,建立軍屯,耕戰結合,守衛邊疆。
以皇子戍邊,所有皇子,超過十歲,就要到外面體察民情。
坦白講,這一舉措有點過分了。
十歲的孩子,到底還是太小了,就要從皇宮出來,遠離父母,哪怕有人在身邊服侍,也還是不那麼溫情脈脈。
但是對於皇子來說,這種方式似乎又是很有必要。
早些接觸外面的世界,了解民間疾苦,不至於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最起碼要知道雞蛋多少錢一個,才不至於被身邊的人哄騙。
而且天子把親骨肉派去了邊疆,更是堅定的宣誓,這些地方不會放手,永遠都是大明的!
畢竟此時沒有人會覺得跑到邊疆當藩王是享受生活,是跑過來作威作福,殘害百姓……畢竟想要殘害百姓,總要先有百姓才行。
只是相比起這些,真正牽動人心的還是開中法的部分。
為了讓軍屯發展壯大,天子授予發放鹽引的權力。
只要給燕雲軍屯提供糧草物資,就能換取鹽引,然後從長蘆鹽場得到食鹽……鹽有多大的利潤,那就不用說了。
凡是得到這消息的商人,無不興奮莫名,熱血沸騰。
能不能讓家業翻個十倍,百倍,就看這一次了。
首先要弄清楚邊疆缺什麼,然後就趕快運輸過去才行。
還有人更聰明,費那個力氣幹什麼?
現在邊疆什麼都沒有。
趕快把家產變賣了,能籌措什麼都好,趕快送去吧!
另外還有些燒磚瓦的窯廠,乾脆直接北上,尋找地方,開窯燒磚,反正建造房舍,修築堡壘,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