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覺起來,「大人的意思是俺答派人來了?」
要說誰最擔心大明擁有強悍的騎兵,俺答肯定是第一人選。實際上就在幾個月前,還有人上書,彈劾唐毅,說他畏敵避戰,不敢率領騎兵出戰……
奏疏上去,就惹來了各方嘲笑。
長點心吧,一匹馬懷孕最短要八個月,阿拉伯馬則是十個月以上,小馬要兩歲以上,才能夠繁衍後代。
沒有十年八年的儲備,上哪有足夠的戰馬?
御史固然鬧了笑話,可卻顯示出急於復仇的心態。俺答心中憂慮,派人調查戰馬繁衍的情況,應該再正常不過。
光是俺答垂涎三尺嗎?
顯然不是,這段時間,就一直有人上書,要求調唐毅回京,其中出力氣最大的竟然是晉黨,他們奔走呼號,大有先生不出,蒼生如何的架勢。
唐毅卻清楚,他們可不是真為了天下着想,而是垂涎小站的馬場,新的戰馬就代表着未來的騎兵主力,是大明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劍。
晉商經營九邊多年,哪怕唐毅強勢崛起,也沒有撼動他們的根基。可是萬一出現一支強大的騎兵,把蒙古人打得星落雲散,還有必要在九邊浪費功夫嗎?
一百多年的積累,毀於一旦,誰能心甘情願,晉黨怎麼能不上心。
另外自從李春芳灰溜溜回京之後,徐階一直沒有動靜,俗話說,咬人的狗不漏齒,越是安靜,就越要防範,免得徐階出什麼狠招陰招。
還有一件事,讓唐毅更憂心,入秋以來,嘉靖的身體越發虛弱,連着臥床半個月,聽黃錦說,還有低燒,再有嘉靖常年服藥,在身體裏積累了太多的鉛汞之毒,已經由內而外,由無形變為有形,嘉靖的四肢多了許多的紅疹子,刺癢的難受,一旦抓拍,就流水不止,遷延日久,也不見好。
嘉靖還是個好面子的人,堂堂皇帝,豈能一身惡臭的味道,他只能讓黃錦給道袍薰香,每天要熏三個時辰,再有使用香粉,海外進貢的香水,從頭到腳,弄得香噴噴的。
可病不是靠遮掩就能治好的,相反香水香粉用的越多,身上的疹子就越多。從四肢蔓延到了身軀,每次洗澡的時候,黃錦都心驚肉跳,生怕嘉靖會突然駕崩。
皇帝身體越發差了,不在中樞,就沒法搶佔先機,只能被動等待命運安排,不太符合他的性格。唐毅也沒法老神在在,從小馬想到了京城,從朝局想到了未來,不免走神。俞大猷憂心道:「大人,情況很糟糕?」
&呵,不至於亂了方寸。」唐毅笑道:「我夏天的時候,和老哥說,要在小站修城,你準備怎麼樣了?」
&人有命,末將怎敢怠慢。」俞大猷笑道:「地基已經挖好了,就等着明年春天動工。」
唐毅思量一下,「明年或許有些晚了,最好大地結冰之前,就把城牆修好,老窩結實了,有什麼意外也不怕了。」
咕嘟,俞大猷咽了一口吐沫,「大人,這修城可不是玩笑,哪能那麼快?」
&老哥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唐毅輕鬆一笑,等改日再說。」
見唐毅不願意多說,俞大猷也只好忍着一肚子的疑問,打住了話頭,
馬場裏除了阿拉伯馬之外,十幾匹的弗里斯蘭也有懷孕的,只是它們懷孕的時間比蒙古馬長,要到年後才能看到小寶寶降生。
可即便如此,平安和平凡已經非常喜悅了,兩個小娃娃在老爹的懷抱里,坐在了弗里斯蘭寬大的脊背上,抓着又長又韌的鬃毛,小臉蛋漲紅,別提多興奮了。
&我想要!」
平凡低聲說道,小傢伙第一次鼓足勇氣,向老爹提出要求。唐毅寵溺地摸了摸他的頭。
&明年吧,生出來小馬,送給你一匹,不過你要記着,必須好好照顧,可不能委屈了人家。
&平凡興奮地點頭。
&安呢?你不想要一匹?」
平安歪着頭,「我想要馬車,我要坐在車裏,讓平凡當車夫!」
&你個臭小子,連你二弟都坑啊!」唐毅用力扯着兒子的臉蛋,卻捨不得拒絕,「算你有眼光,其他的四輪馬車比不上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