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坐轎,走路的走路,跟隨的街坊市民大多便止了步,送葬隊伍換個步伐,浩浩蕩蕩,繼續朝盧嘉瑞老家溪頭鎮上盧家祖墳地而去。
這邊景逸倫在接到盧家報喪之後,便飛騎上本奏報朝廷,在朝局紛亂之際,景逸倫叔父景太監一番運籌打點,很快朝廷便將景逸倫擢升為河北東路提點刑獄公事,補了盧嘉瑞的缺。
景逸倫記取盧嘉瑞往日的恩義,在辦理盧嘉瑞喪葬事上大力幫忙,派遣提刑司軍牢護持,使盧嘉瑞喪葬儀典順利進行,還增添了盧嘉瑞幾分「身後」榮耀。景逸倫遂了自己高升之願,又不忘前邊鋪路之人,也算得有情有義了。
不久之後,蔡京被一貶再貶,流放路上客死潭州,其門生、子弟、故吏及有牽涉者幾乎都遭受參劾清算。這些門生、子弟、故吏們不但官職被褫奪,身陷牢獄或流徙遠鄉,家產也多被籍沒官府,充作抗金軍餉,惟盧嘉瑞因已「死去」,官府冊籍上已無其人而被略過,家人及家業資財得以保全。說來這雖是人謀,亦屬萬幸!
在三清道觀,盧嘉瑞在簡道長的藥食及氣功調養之下,過了七八個月,已基本恢復了筋力元氣,加之逐步操練刀劍槍棍,身體健旺起來了。但此時外邊噩耗不斷傳來,蔡太師貶死,門生子弟及故吏丟官投獄,身家抄沒,金國兵鋒直逼汴京,國破家亡在邇,容不得盧嘉瑞再想非分。
一日,簡道長對盧嘉瑞說道
「依為師推算,徒兒此段紅塵命途已盡,當隱沒於俗世,不可再生凡俗人間之念欲,否則性命不保。當然,三清道觀亦非徒兒久留之地。為師早些年曾跟徒兒說起過,為師有個同鄉在武夷山天心寺出家為僧,法號淨悟,如今已成為天心寺住持。為師修書一封,徒兒前去天心寺投他,皈依佛祖,拋卻世事,靜心修禪,方可延年!」
「弟子謹遵師傅指教!」盧嘉瑞說道,此時已不容他多想,隱遁之念早已想好,正是時候要去踐行了。
於是,在某一日清早,盧嘉瑞布衫禿頭,背包瓦碗,一副僧人模樣打扮,懷揣着簡道長的書信,悄無聲息的離開三清道觀,向南徑望福建路武夷山天心寺雲遊而去。
盧嘉瑞此去如何?經過近兩個月的漫遊,盧嘉瑞一路跋涉,來到武夷山天心寺,拜投淨悟住持,剃度為僧,法號空悟。
自此,盧嘉瑞就在天心寺為僧,開始了與以往全然別樣的生活。
大宋國自靖康元年十一月京城被金國攻破,翌年四月上皇與今上同被金兵擄去之後,河北東路全境包括聊城縣便淪陷成了金國疆土。
次年五月,康王趙構在應天府稱帝,是為宋高宗,重建宋國,稱為南宋。南宋初創前幾年,朝廷君臣顛沛流離,國運飄搖,一番掙扎抗戰之後,局勢才漸趨穩定。高宗皇帝最終定都杭州府,升改杭州府為臨安府。
南宋偏安一隅,定都臨安之後,朝廷並無恢復之志。幾年後,空悟和尚輾轉來到臨安城外餘杭縣徑山寺為僧。在寺廟間法事往來中,空悟曾巧遇在臨安府淨寺為僧的竇橫。聚談中,兩人不禁感慨命運之奇妙際遇。後因機緣際會,空悟竟又還了俗,無意間遇到鍾明荷的兩個孩子竇佐和竇佑,便匿名指點他們回鄉尋母。
空悟還俗後定居臨安,幸運地遇到了年輕時相悅過的奴婢扣兒。兩個有情人如隔世重逢,歷經周折,又成就了一段姻緣佳話。
有傳說臨安城裏大商賈駱加祥便是盧嘉瑞其人,還俗從新起家的盧嘉瑞依然是做買賣的聖手,在繁榮富庶的江南,在南宋都城,所起家業更加昌隆鼎盛。但南宋與金國劃江而治,又爭戰不斷,盧嘉瑞返鄉無望,直至死去也無法歸葬祖墳。
至於盧府里,宋金戰爭戰火燒到聊城前,冼依良已誕下「遺腹子」盧文勇。冼依良早早安排關停店鋪,收拾細軟,讓家人及主管夥計們分批逃避開去。等到戰事平息,時局落定,家人及主管夥計們才陸續回到聊城。
此時,聊城已成為金國扶持下的傀儡政權「齊國」治下疆土,在戰火洗劫之後,滿目蒼夷,殘破不堪。盧家的店鋪、宅院當然被洗劫一空。幸運的是,盧嘉瑞早先在演武亭和三清道觀埋藏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