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有些向佛之心啊!」
趙桓又道:「只是朕這幾年殺心太重,屠戮太多,不管是金人,還是朝臣……只怕再修佛也沒用了。」
明貞忙道:「官家此言差矣,心生清淨,一念向善,便能福澤無量,更何況官家乃是萬民之主,九五至尊。官家有向佛之心,實在是佛門之幸,萬民之福啊!」
趙桓頷首,笑道:「朕固然有心捨身侍佛,明貞大師,但不知道佛門願意拿什麼度化朕?」
明貞頓時愣住了,捨身侍佛可不是什麼好事……那是梁武帝那個沒溜兒的才幹得出來的。也只有南北朝亂世,才能出現皇帝打算出家,朝臣出錢贖回皇帝的奇葩事情。
隨着南朝四百八十寺,一起淹沒在了歷史長河中……如今趙官家竟然說出這話,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不是真心歸附佛門的人。
更何況還反問自己,這裏面藏着殺機啊!
明貞何其機警,他立刻認識到了問題嚴重。
忙拜伏地上,懇切道:「官家乃是萬民之主,九州萬方,億兆黎民,全都在官家的心裏裝着。官家勤政愛民,宵衣旰食,便是行菩薩事,做大功德。自然有無量福澤,無窮仙佛庇佑。該是佛菩薩侍候官家,哪裏輪得着官家捨身侍佛啊?」
趙桓忍不住大笑,「還是大師會說話,你把朕捧得真高……既然如此,朕還真就不自量力,問一個過分的事情……你打算如何侍候朕呢?」
又是咄咄逼人的一問,明貞已經徹底清楚了,趙官家沒跟他開玩笑,而是存着殺機來的。
「回官家的話,草民身為僧人,自然該為國祈福,為社稷求平安。為萬民求和樂……再有,便是經營好錢引務,為國理財,為陛下分憂!」
「好一個為國理財,好一個為朕分憂!」
趙桓輕笑道,「那明貞大師願不願意放下,讓別人來替你操持呢?」
明貞又是一愣,臉色微微變化,「官家言語,草民委實難以明白,可是覺得草民做得不對,想要更換賢才?若是官家有意,草民自然無話可說。」
「不!」趙桓笑道:「朕當年將錢引務交給你們,雖然說朕沒有規定時限。可眼瞧着已經過了十年,金人都被朕趕走了。朕打算跟你談談,把大相國寺的管理權交給朕。」
趙桓笑呵呵起身,緩緩踱步。
「朕前面說了,什麼王爵,什麼禮部尚書,卻不是朕在撒謊。只要你願意,朕還可以賜姿袈裟,授予你護國法師的稱號。總而言之,杯酒釋兵權,這事情你總知道吧?」
還真是坦白啊!
明貞完全無言以對,瞠目結舌。
什麼杯酒釋兵權,分明是卸磨殺驢,還是殺禿驢!
你趙官家夠直白,敢認下,是條漢子。
只不過在驚嘆之餘,明貞也是心亂如麻,措手不及……首先講錢引務這個東西,這麼多年來,已經和大相國寺綁在了一起。
說的直白點,這不是他們的命根子,是他們的佛菩薩。
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放了大相國寺也就沒了。
只是趙官家又不是在開玩笑,既然把話都說出來了,肯定不會收回去。
官家要的東西,你敢不給嗎?
「好教陛下得知,草民既然是大宋臣子,便無有不應的道理,只是還有些話語,需要上奏官家,不說便是欺君。」
明貞趴在地上,仿佛等待宣判的犯人。
趙桓淡淡一笑,「說吧,這些年的辛苦,朕還能不讓你說話!」
明貞的心再度下沉,他只能仗着膽子道:「回官家的話,這些年來,大相國寺發放錢引何止千萬……士農工商,不管是大宋,還是海外蠻夷,都有相當數量,使用錢引。商貨便利,人人欣然。若是一旦有變,豈不是毀了十年之功?更何況大相國寺的今日,皆是官家恩澤。草民竊以為……還是不改為好。」
趙桓認真聽着,「好啊,開誠佈公就好,你講這些也是有道理的,經營一個事業不容易……好容易做到了這個程度,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