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都已經習慣他這樣一驚一詐了。
只聽寧完我高聲道:「王笑不是要攻城,他是要在城外挖濠溝。如此一來,他強行渡過滹沱河,我們便不好再追擊他。」
拜音圖暗罵王笑狡猾,卻疑惑道:「四萬人馬渡河,一天時間都不夠,區區壕溝能阻得我們幾時?」
「倘若王笑渡河,東面的無極縣守將派兵追擊,我們卻被壕溝攔住。到時無極縣的兵馬沒有支援,被王笑單個擊破又如何?」
拜音圖頜首稱是,鄭重道:「此子如此詭計多端,叫人防不勝防,幸而我有寧先生相助,能識破他的伎倆,不然恐怕要步滿達海、承澤郡王的後塵啊。」
寧完我聞言撫須不已,心中得意。
——確實也就是老夫能與王笑匹敵……
「那我們怎麼辦?」拜音圖又問。
「將軍且看,那些楚軍龜縮在戰車下埋頭苦幹,他們定是料不到我們敢出城。待到夜深,我們可派小股兵馬出城偷襲。」
「萬一中了埋伏怎麼辦?」
「不必深入,只需要摧毀他們的戰車便可。王笑要的是時間,我們便不給他順利渡河的機會。」寧完我說到這裏,又道:「此事,將軍可派鐵豹子去。」
拜音圖明白過來,笑道:「好,便看看鐵豹子是否真心投順。」
當夜寅時,拜音圖派了三千八旗精銳以及鐵豹子領着兩千民壯出城,楚軍果然沒有防備,被殺得連連敗退,城外的戰車被付之一炬,果然如寧完我所料,楚軍攻城是假,挖壕溝、造浮橋試圖強渡滹沱河才是真。
拜音圖注視着城外戰局,見到兩千民壯戰力不俗,竟還勝過神武右衛。
「如此看來,這鐵豹子還是可信的。此人是一員猛將,我們眼下兵力不足,或許可以重用他。」
寧完我撫須沉吟,道:「將軍若要用鐵豹子,我有一計,讓他就算是假降也能變成真降,還可打擊楚軍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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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豹子得勝歸來,領着人馬入城,連忙解了佩劍和兵器上城樓去見拜音圖。
他努力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諂媚些,心裏卻是憂愁不已。
孫知新的這個計劃並不順利,依原本的設想,鐵豹子現在應該已經得到拜音圖的重用了才是,但現在兩千弟兄卻被盯得緊緊的,只做些搬運石料、輔助城務的活。盔甲、武器也沒發放,近不了拜音圖的身,也不能靠近城門。還不如神武右衛的降軍受器重……
「唉,也不知回頭那婆娘知道了會怎麼辦?老子這次瞞着她來詐降,她要是氣得把孩子打了,孫知新也不會再給老子生一個。」
一路上到城樓,鐵豹子目光看去,只見清兵防守森嚴,拜音圖、寧完我身後的親衛持着火銃,警惕地盯着他。
「卑職幸不辱命,已燒毀城外楚軍戰車。」
「好。」拜音圖贊道:「好一員猛將,本將軍欲封你為固山額真。」
「謝將軍!」
「先別急着謝,在這之前,還有一樁事要你辦。」拜音圖凝視着鐵豹子的臉,緩緩道:「我要你在城頭上,親手殺了王璫小兒……」
鐵豹子心中猛然一沉。
完了。
老子就說孫先生出的是個餿主意!現在怎麼辦?
胡先生、孔先生也是愣得不行,詐降都不會,害得老子現在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乾脆殺了老五算了,反正為的也是這天下大事。
大不了等老子兒子生下來,取名叫「鐵璫」以祭慰你在天之靈……
鐵豹子思來想去,滿是絡緦胡的臉一抖,牙一咬,大聲應道:「喳!」
寧完我微微一笑,再看向鐵豹子的眼神終於放鬆下來。
與此同時,城外十里,王笑凝視着夜色中的真定府,覺得整個計劃大體上是完整了,但還有一點細節沒有補足。
他忽然想起當年抄文家,自己指着院牆說:「我堂哥陷在裏面了。」
錢承運則是安慰道:「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