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糖一陣苦笑,其餘時間,不是在逃亡,就是在逃亡的路上。
各種奇形怪狀的陷阱,讓她神經緊繃到現在。
宋仁又將水壺遞過去,蘇糖道了一聲謝謝後,便喝了起來。
「我們似乎都低估了這域外戰場,危險系數極高,你有沒有什麼發現」宋仁看着蘇糖落寞的樣子,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找什麼話題聊。
看得出來,這五個月來,蘇糖過的很辛苦。
畢竟她不像自己,經常在生死線上遊走。
不說別的,那兩個月的寂黑之夜,對她而言,一定是近乎夢魘般的存在。
就連自己,僥倖找到一個先輩們留的庇護所,聽了兩個月外面的恐怖聲音,都差點奔潰,更別說她這一個女孩子了。
宋仁不打算問她這方面的事,過去了就讓她過去吧。
蘇糖嘴上露着笑容看着宋仁,下一刻突然丟掉水壺,直接撲了過去,緊緊抱住宋仁。
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
她以為自己能夠忍住。
她以為自己作為帝子,不會讓任何一個人看到她軟弱的一面。
但是。
這五個月的逃亡生涯,讓她徹底的奔潰。
不是她不能夠應對種種危險,而是這幾個月來緊繃的神經。
因為她不知道,意外和明天那個會先來。
日不落的白天。
不,應該說她就沒見過太陽和月亮,永遠的那層土黃色天幕。
可當夜幕來臨時,卻是長達兩個月的恐怖。
現在的她連閉眼休息都做不到,因為一閉上眼,耳邊便是那揮之不去的噩夢。
最長的,她有十九天沒有閉過眼。
頭頂之上,有着人眼鴉一直在盯着。
想要休息,屁股下的枯木化為了一頭碩大的的食人蝗蟲。
經過戈壁灘,滿地的石頭變成了鋪天蓋地的白色甲殼食人蟲。
平淡無奇的流水裏鑽出巨大的妖獸。
追趕她的雙頭人,宛若巨山的三眼蛤蟆,骷髏軍團……
一切的一切,讓她不敢有絲毫放下戒備心,此刻緊緊抱着宋仁,她哭了,放開聲嚎啕大哭。
似乎在對着親近之人的一種毫無保留的宣洩。
宋仁嘆了一口氣,也是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寬慰道:「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
身處這樣的地方,其實對他而言,也是一種無休無止的折磨和考驗。
好在他和蘇糖是從同一個地方來的,彼此也有些了解,也能照顧一二。
久久後,蘇糖才滿臉通紅的放開宋仁,一擦眼淚:「讓你見笑了,對不起啊。」
「沒事沒事,還是要先吃點東西,我看你身子很虛弱,另外,我倒是得到了一些情況,給你說說,」宋仁再次從納戒里取出冰雞解凍後,邊烤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