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幹活兒,不忘給柏靈和柏奕一人準備了一杯茶。
柏靈無聲地嘆了口氣,臉上浮起些微無可奈何,又如釋重負的微笑。
「話說,從這兒到撫州,十四一個人夜兼程地趕路……兩天能到嗎?」柏靈小聲問道。
「應該能。」柏奕答道,他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又看了看柏靈的表,「後悔啦?」
「沒有……」柏靈垂眸道,「可能是有點兒羨慕。」
「那你有想去的地方嗎?像十四這樣的,無論如何都想去看看的地方,」柏奕單手撐着側臉,輕聲問道,「等出了鄢州,這天下什麼地方我們不能去呢?我們去哪裏都行。」
柏靈笑了起來,又搖了搖頭。
「不了,不了,」柏靈笑着答道,「『我已衰老,已如病獸』,再跑不動了……」
「那我們就找個地方養老。」柏奕也笑,「你想不想去濟慈堂看看?之前十四按你的願望去了一趟錢桑,給他們捐了許多的銀子。據說現在整個濟慈堂活得都還不錯,說不定我去了那邊以後,還能在那邊謀個教書先生的位子。」
「好啊。」
柏靈有些愜意地斜靠在椅子上,她有些疲倦地向着柏奕那邊伸出了手。
柏奕攤開了掌心,輕輕握住了柏靈搭過來的幾根手指頭。
「去哪裏都好。」柏靈半垂了眼眸,低聲道,「總之今後,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嗯。」柏奕溫聲應和,「再不會了。」
……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錦衣衛對柏家人依舊非常客氣。
除了每天定時去申集川那裏,柏家的三人整整地不出門,偶爾送飯的時候,成禮謹慎地窺聽裏間——那是柏父在和兒女們聊天談笑。
總之,一切溫馨又平靜。好像三個人都已經認了命一般,再不想着做什麼無謂的掙扎。
成禮心複雜地將每的所聞寫成簡信,送去西邊。
似乎是配合着柏家人的動靜,錦衣衛撤去了許多明處的守衛,讓整個院落看起來都更像是只有他們在自由生活。
三月十二。
遠山客帶着幾個和柏靈柏奕年紀相仿的學徒,以及一大包的藥材,來到柏世鈞三人居住的暖閣。
他帶來消息,皇帝的車馬大約會在三月十六前後抵達鄢州城外的行營,而三月十七上午,鄢州府全城戒嚴,恭迎聖駕。
遠山客的計劃很簡單。
他這兩是為申將軍之後的用藥出外尋找藥材,這一次拖回來了許多珍貴的草藥,而其中有不少是從南方運來的,他認不全。
所以他這幾天,每天都會帶着幾批草藥前來,和柏世鈞共同探討藥效和過去的用藥經驗。
他們把出逃的子定在三月十六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