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酷吏復生,有辱朝廷令名……」
「鄭重曲解陛下旨意,肆意攀誣,有欺君之罪」
……
權策預料中最壞的情形出現了,各家權貴的走狗,不停跳踉,要將鄭重法辦,出這一口惡氣。
御史席位在御座之側打橫,葛繪為御史之首,席位特出半尺,一舉一動,無不在朝臣眼中,他面無表情,也無動作,自他以下,朝中權策黨羽安坐如鐘,竟是擺出一副聽之任之,不做抵抗的姿態。
漩渦中間的鄭重,也只是默默跪坐着,眉眼低垂,不出列領罪,也不做辯解,靜待發落。
穆穆皇皇的大殿中,氣息染上了幾分悲涼和無奈。
武后面色不動,眼中卻閃過絲絲笑意,在她眼中,這是權策在無聲地訴說委屈,這種信任感和親近感,令她很是滿意。
「陛下,臣附議,鄭重論罪當誅,當誅」宗楚客興奮難言,再次跳了出來,高聲大吼,破了音,卻沒有注意到武三思的手勢,手掌下壓,讓他靜觀其變。
武三思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他已經察覺到武后的神色不對。
「鄭重行事有差,不適任光祿寺卿之職,着署理洛陽尹」武后輕飄飄一句話,再度打得朝臣暈頭轉向,宗楚客更是眼冒金星,險些一口氣提不上來,署理不署理只是個形式罷了,洛陽尹從二品高官,光祿卿才是從三品,行事有差,還能官升兩級?
鄭重出列受命,面色從容如故。
朝臣消化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王祿降官到光祿寺,鄭重升官到洛陽府,一升一降,交換了職位,禍事全部抹平,好處半點沒有外流,冠軍侯,聖寵仍在,不可動搖,不少人按下了蠢蠢欲動的心思。
「陛下……」宗楚客難以接受,嘶聲大叫。
「咄,司農丞,咆哮朝堂,仔細失儀」侍御史鄭鏡思動如脫兔,一躍而起,嘬唇呵斥,手中笏板遙遙指着他,氣勢端的森嚴,似是預示着權策一脈,忍氣吞聲的時日,已然過去。
「宗楚客狂妄悖逆,失人臣體,着黜出神都,貶官房州司馬,即刻起行,不得遷延」武后拂了拂袍袖,神情冷冷。
宗楚客像一灘爛泥,委頓在地,殿中千牛上前,將他拖出大殿。
「宗正,南陽王與永泰郡主大婚,儀禮之事,休得輕慢,休要懈怠」臨散朝前,武后特意提點了一句,她雖厭惡武承嗣,卻不願委屈了武延基。
「是,陛下」宗正卿趙祥領了旨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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