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斗,沒輪到上場的演員在這裏練習走台步和背台詞,一片的嘈雜和熱鬧,但大家都習慣了,可以做到互不受影響。
另外一幢是五層樓的樓房,樓房的結構很簡單,大門進去正對着的就是樓梯,樓梯的兩邊是走廊,走廊的兩邊,是一間間的房間,每間大小一致,都是十二平方,每層二十幾間,除了一樓有三間是辦公室外,其餘都是宿舍,全團的人都住在這幢樓里。
學員班的小學員上下鋪,一間八人,一般的演職員也是上下鋪,一間四人,或者兩人,像張晨、劉立杆、譚淑珍和徐建梅這些劇團的主要人員,一人一間,雙職工沒有小孩的,也是一間,雙職工有小孩,不管小孩多少,都是兩間。
整幢樓里,沒有廁所,沒有廚房,家家戶戶,都是在門口擺張桌子,放一具煤油爐,在走廊里做飯,本來就不寬的走廊,因為這些桌子,再加上整年的煙熏火燎,變得又黑又窄,有人經過的時候,正在炒菜的人,要停止手上的動作,雙手肅立,讓人先走過去。
剩下那幢小的房子,坐落在宿舍和練功房中間,七八十平米,一半是公共廁所,分男女廁,還有一半,就是食堂,那些不配擁有煤油爐的小學員,或懶得做飯的單身狗,就在這裏就餐。
劉立杆有句名言,他說這幢房子的兩邊,氣味都是一樣的,有時候右邊,還比左邊好聞一點。
右邊是公共廁所。
緊挨着這幢房子,有一排水磨石的水池,七八個水龍頭,全團所有演職員和家屬,洗菜、洗碗、洗衣服、洗臉刷牙和洗馬桶、痰盂,都在這裏。
樓房的前面,是一百來平米的院子,院子裏有一棵樟樹,還有一棵桕子樹,桕子樹春夏嫵媚,秋冬悲涼。
因為劇團在山腳的高磡上,所以永城縣城一半的人,抬起頭就可以看到婺劇團,這一半的人,每天清晨,還可以看到譚淑珍他們,遙遙地站在樟樹和桕子樹下,咿咿呀呀地吊嗓子。
聽不到咿咿呀呀聲音的日子,永城縣的居民們,就知道劇團又出去巡演了。
這一次附近的居民感到有些奇怪,昨天傍晚,他們明明看到兩輛卡車搖搖晃晃開上了婺劇團的高磡,缷了車後,兩輛車又搖搖晃晃地從半圓的坡道上下來,於是大家知道,劇團回來了。
但第二天清晨,早起的人在煤餅爐上坐上泡飯,擠好牙膏,正準備伴着譚淑珍他們咿咿呀呀的聲音,搖頭晃腦地刷牙。
他們等了半天,也沒有聽到聲音,於是有人就忍不住,走到了朝向婺劇團的窗戶,有人走到了走廊里,樓梯口,他們不僅沒有聽到聲音,連樟樹和桕子樹底下,也沒有看到人影。
不僅沒有看到人影,他們看到,昨天傍晚卸了車,小山一樣堆在院子裏的那些道具箱,居然還堆在那裏。
這是怎麼了?
於是不久,整個永城都知道,婺劇團出事情了,他們的團長逃走了。
有人說是被溫州老闆,用五輛小轎車接走的,有人說是跟劇團里的一個女演員私奔了……
不是不是,有人很權威地說,劇團的演員我數了,都回來了。
那團長去哪裏了?邊上人好奇地問。
他嘛,嘿嘿,被一個溫州的寡婦包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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