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重新整頓軍務,儘快重現原來那支青州軍的風采了。正如他之前說的那樣,槍桿子裏出政權,只有軍隊夠強,他才有資本與朝廷里的那些人談條件,才能確保自家的安全!
於是,一個個消息,一份份文書與告示被青州的官兵、差役們帶着發往山東各處,去讓之前已然逃亡的青州軍將士們知道他孫途已然回來,重新奪回了青州的控制權,他們也是時候回來了。
當這等消息還在山東各地迅速傳播時,孫途派去汴京的人已然將書信等物交到了童貫手裏。
當得知孫途居然沒死,還安然返回大宋時,童貫自是一陣歡喜。可在知道其居然不聲不響地回到了青州後,他便隱隱感到了一絲不安。即便已有了一些心理準備,可在看過孫途的親筆信後,童貫於這個六月初的盛夏天裏,還是感到後背一陣發涼,臉色也迅速變了「孫千里,他的膽子也太大了,竟又一次擅殺朝中官員!」
心驚之下的童貫甚至都已經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就在自己的書房裏來回踱步,心緒更是久久都難以平靜下來。
能讓見過太多風浪的童貫如此失態,自然不光是因為孫途擅自殺了高翔等人的緣故了,更因為他已經看出了兩件極其要命的事情——其一,高俅他們這次是真想對自己下狠手了。
正如孫途之前所猜測的那樣,青州的這場變故完全就是在童貫的默許下發生的。因為在遼國的事情落下把柄,讓他擔心被高俅和梁師成他們針對,所以才會妥協地退讓一步,將孫途辛苦搶到的青州主導權重新還給他們。
可沒想到,這兩個傢伙胃口竟如此之大,奪青州只是一個契機,居然就想通過青州那裏把圖謀不軌這樣的罪名給扣到自己頭上!在明白這一點後,童貫是既恨且惕,覺着自己是該做點什麼給予回擊了!
而更叫他感到憂心的,是從書信里童貫已發現孫途竟也察覺到了自己在青州一事上的曖昧態度。雖然書信里並沒有什麼不滿的表示,但以他對孫途的了解,此人可不是個甘心吃虧之人啊。
就因為他的默許與拋棄,導致青州軍元氣大傷,當地百姓也吃了許多苦頭,孫途在回去奪權後會只殺了高翔等人就了事嗎?自己會不會也被其懷恨上?
說來也有些可笑,他童貫堂堂大宋樞密使,又是皇帝跟前的親信寵臣,居然會顧慮一個小小五品都監的不滿?但他心裏卻不得不承認,孫途是個有膽色又有手段的傢伙,若真被他當作敵人,自己的麻煩怕是相當不小啊。
更何況,在童貫看來,孫途還是個極為少有的得力手下,這等人若是用好了,必能給自己帶來大把的好處啊。所以他還真不好就隨意處置——當然,如今他也未必真能處置得了遠在青州的孫途就是了。
在書房裏來回走動了足有半個都時辰後,童貫才把思路徹底理清楚。
現在自己的優勢在於必然比高俅他們更早知道發生在青州的一切,所以自己可以先發制人,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而且孫途不是已經將針對他們的重罪都準備好了嗎?
看着隨書信一道而來的那一大摞簽字畫押的罪狀,童貫眼中也露出了凶光來。是高俅他們先想用這法子對自己下手的,那就別怪他還擊了。
當然,他也知道這種其實罪證不全的說法無論是針對自己還是高俅他們的效果都不會太好,只是會便宜某些朝中官員,但這時已顧不上了。因為這既是對高俅他們的報復與警告,也是交好孫途的一個做法。
拿定主意後,童貫更在意的是之後如何應對高俅他們的反擊。既然事情從青州而起,他們也必然會拿孫途在青州的作為大作文章了,到時自己真有把握護得住這個膽大妄為到再次擅殺朝廷官員的傢伙嗎?
只憑他在遼國和西夏所立下的功勞就真夠抵消那等罪名嗎?
這可真不是開玩笑的,大宋本來就最怕武將擅權,而孫途現在青州所做的一切,很顯然就是在走這條危險的道路了。只憑童貫一己之力,只怕真很難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