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完精神力,就開始正式的訓練。
「人的大腦似乎不能容忍靜止的狀態,它一直都在接收信息和自發創造。」
沈博士又給他們講解,「可以說我們無時無刻都有幻覺。你不斷眨眼,眼前的景象是不會斷掉的,這有着大腦利用舊有信息的原因。如果不這樣,大腦就是一種超低效的工作狀態了,會崩潰的。大腦不但會補充信息,還會選擇信息。如果你不是特別留意,你不會注意到自己的呼吸,像根本沒這一回事,但你的確在一直呼吸。」
「你們要學會怎麼有意識地選擇信息,控制感官,控制幻覺。」
寬敞的實驗室里,顧俊和吳時雨坐在中間的兩張椅上,周圍的音響設備同時播放着一百種不同的聲音。
顧俊聽着就像一團亂七八糟的線團,頭都大了。
吳時雨更有些痛苦,這一百種聲音又給她帶來一百種不同的聯覺,她吃着東西,看着東西,觸碰着東西。
「現在請你們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小孩的哭聲上。」旁邊的沈博士說道。
小孩哭聲是最能讓成年人類應激的聲音信號之一,比爆炸聲更能顯着地提高成人被試的心率、血壓和皮膚電阻,立即進入高度警戒的生理狀態。這是生物的天然設定,不然族群早就滅絕了。
所以兩人馬上就能從混亂的聲音中找准,凝神聽着這哇哇的哭聲。
但是很快,要尋找的聲音就變為了猩猩幼崽的哭聲,再變為小貓的哭聲、小孩笑聲、談話聲、流水聲、敲門聲……
隨着一天天過去,一次次訓練過去,同時響着的聲音數量從一百種,增加到五百種,一千種……
需要聆聽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難,撓動皮膚的聲音,輕輕呼吸的聲音……
顧俊漸漸有些力不從心,太雜亂了,沒有吳時雨那樣的天賦,她摸索到技巧後,很快就能適應和把握。
「其實我不知道你們說的『正常世界』是什麼樣子。」吳時雨跟他說,「這個世界在我看來,從來都是這樣無序混亂的。對我來說,這就是正常的樣子了。」
不過在全域訓練方面,他表現得更加穩定。
不用電腦圖片,兩人就是坐在小紅屋裏,都戴上半球眼罩、白噪音耳機,嘗試適應幻覺,也嘗試用心靈感應對話。
每天瘋狂訓練、提升自己的這種充實日子,讓顧俊有些忘了外面凶潮湧動的世界。但他有關注着東州那邊的情況,有時候與蔡子軒他們聊天,讓他奇怪地懷念起了醫院。
他知道自己在醫學方面也不能落下,有要求基地提供一些設備工具,讓他好完成系統的普通任務。困難任務總是缺乏條件,他有向通爺提出能不能讓他解剖些異類的屍體?
結果是被通爺罵了回來,「事有緩急輕重!上頭請我來帶你們也是做個實驗,現在給了資源,給了人,如果特訓結束後我拿不出什麼成績,就得滾回家了,你們就去蹲大牢吧。特訓之後的考核,你們必須給我過!」
顧俊知道這話不虛,因此訓練得更加刻苦,每天練着體能,練着戰鬥力,練着精神力,練着超感知覺。
「我有精神病,我要退出……」吳時雨好幾次哀嚎,但這只是玩笑話,她也練得挺用心的。
這個月時間,一天天的就過去了,到了這年的11月中旬。
期間兩人又做了多次的全域實驗,難度也在提升上去,從五組圖片變為十組、三十組,每一張圖片都極為複雜,而且漸漸加大了傳輸距離,從實驗室的里外室十米不到,變二十米、五十米、一百米……
他們的默契越來越好,所有這些難度級別都保持着超過60%的命中率。
但是直接實時心靈對話還是不行,一點苗頭都沒有,那似乎完全是另一個層次的事情。
第一次實驗時聯合觸發幻象的情況,也並沒有再出現,即使顧俊有意去做嘗試都還是不行。
一個月每天面對面下來,顧俊和吳時雨是非常熟悉了,他甚至開始真心信任她。小旭也已經接受了他,他們一大一小建立起了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