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楊師道的目標是長孫無逸,或者說就是自己,對方是在用這種手段斷了自己一隻胳膊,想到這裏,長孫無忌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陛下,裴閣老有功於國,裴宣機雖然有過錯,但還請陛下看在裴閣老的面子上,降低對其處罰,臣認為,將其貶為庶民,削減裴氏一等公的爵位。如此才能體現陛下的仁慈,才能安大夏勛貴之心。」長孫無忌大聲說道。
「長孫大人說笑了,大夏的勛貴應該忠於朝廷,遵守大夏律法,而不是像裴宣機那樣,繼承大夏勛貴,拿着大夏的俸祿,享受大夏的封地,實際上在背後卻在咒罵天子,下官認為這樣的人更應該受到懲罰,否則的話,日後朝廷的勛貴們都會跟着後面學,那還了得?」楊師道反駁道。
「陛下,臣認為勛貴雖然是朝廷的基石,但正因為如此,更應該從嚴要求,不能掉以輕心,否則的話,日後有的勛貴有樣學樣,成何體統。至於裴閣老的功勞,臣認為裴閣老的兒子不少,這個一等公的爵位讓給其他兒子就是了。裴宣機是裴宣機,並不是裴閣老。」褚遂良建議道。
「臣認為褚大人所言甚是。」魏徵出言說道:「既然是犯了錯誤,那就應該受到懲罰,連齊王都是如此,難道我們這些做臣子的還能比齊王更加尊貴不成?」
大殿內眾人頓時不說話了,這個魏徵還真是頭鐵,提了一次也就算了,還來說第二次,難道不知道這齊王是怎麼死的嗎?還當着皇帝的面說出來,這是在皇帝傷口上撒鹽啊!
只是李煜聽見了好像沒聽見一樣,他的目光落在兩個兒子身上,說道:「你們怎麼看?」
「父皇,兒臣認為,不管誰犯了錯誤都要受到懲罰,如何懲罰,當以國法為準繩。按照楊大人所言,裴宣機大不敬乃是一罪,勾結官吏,侵吞朝廷資產,這是二罪,二罪並罰,當誅三族。」李景智想了想,又說道:「但念在裴閣老所立下的功勳,兒臣認為,可以網開一面,為裴閣老留一血脈,繼承裴氏爵位。」
「父皇,兒臣認為,誰犯了罪,就處罰誰,裴宣機犯了錯誤,就處罰裴宣機就是了,至於裴氏其他人,楊道人,可以看看裴氏其他人可有罪行,有罪就處罰,若是無罪,兒臣認為,可以選一個優秀的,繼承裴閣老的爵位就是了。」李景睿出言說道。
長孫無忌聽了心中嘆了口氣,李景琮的死造成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在場的眾人都不敢說話,臣子們立下的功勞再怎麼樣,也不能和皇子相比,想皇子都死了,臣子難道能例外嗎?
「岑先生,你的看法呢?」李煜目光落在岑文本身上。
「陛下,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相信裴大人在天之靈,也不想大夏吏治崩壞。」岑文本出言說道:「裴閣老的爵位是他的功勳所立,蔭及後人也是應該的,臣的意思,可以在裴氏之中另外選一個賢德之人繼承。當然,裴氏既然出了這樣的事情,那都要甄別一二,不能讓裴閣老的一番功勞付之東流了。」
岑文本是一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話什麼時候說,就好像是眼前一眼,法律不外乎人情,自古都是如此,這樣的決定,可以以法律威懾世人,也能照顧了皇帝的名聲。
裴氏的功勞朝廷是認的,將裴世矩一等公的爵位讓給了他的兒子,但裴宣機所犯的錯誤那是不能原諒的,內外勾結在這個時候都是次要的,關鍵是謾罵君王,想那裴世矩是何等的老奸巨猾,沒想到生了一個這麼不着調的兒子,害的裴氏的爵位都差點丟了。
「裴閣老的幾個兒子當中有可用的人才嗎?」李煜沉吟了片刻才詢問道。
眾人聽了頓時明白裴宣機的命運已經決定了,皇帝準備另選他人繼承裴世矩的爵位了。
「陛下,裴氏二子裴宣仁聰明好學,在士林之中頗有聲望。」楊師道脫口而出。
眾人望了楊師道一眼,雙目中露出一絲異樣來,這個楊師道是不是早就有了打算了,居然在這個時候,將人選都選好了。
「裴宣仁?似乎有些不妥吧!我可是聽說此人文不文,武不武,仗着讀過幾年書,認識幾個字,經常遊走於青樓妓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