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計撐着傘,尚未痊癒的雙腿卻是有些負荷不住了,自小腿一直順延往上,鑽心的疼痛。他卻渾然未覺,大步向姜寶青院子行去。
到了姜寶青院子,宮計徑直推門進了姜寶青的屋子。
姜寶青這會兒燒得有些迷糊,聽得有人推門進來,還以為是姜雲山拿藥回來了,迷迷糊糊的問了一句:「哥哥?」
無人應話,卻有一隻略微冰涼的手掌,覆在了她的額頭上。
只是,這手掌,要比姜雲山的大,手指也更為修長。
姜寶青混混沌沌的睜開眼,卻見着宮計那張清雋秀美的臉冷冰冰的,正坐在她床邊,俯身看着她。
宮計眸中怒氣翻湧,卻又強行克制住。
「病成這樣!」宮計強抑着憤怒,「你為什麼不找人同我說?」
越是心疼,就越是氣她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姜寶青垂下眼睛,淡淡道:「宮少爺忙的很,我怎好打擾?再說了,我自己便是半個大夫,不過是小風寒罷了。」
宮計一聽姜寶青這沙啞的聲音,心中越發絞痛,然而聽得姜寶青這冷漠疏離的話,宮計先是有些難以置信,既而又有些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子的背叛感。
但姜寶青眼下這副虛弱的模樣,卻又讓他強迫着自己壓下了心裏頭那份鈍痛,冷冷的開口:「姜寶青,你這話什麼意思?」
姜寶青有些疲累的閉上眼:「就是字面意思,宮少爺,我累了,不想陪你玩了。」
宮計額頭的青筋都繃了出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道:「陪我玩?姜寶青,你的意思是,從前種種,不過是你在陪我,玩?」說出最後那個「玩」字時,宮計幾乎是咬牙切齒。
姜寶青卻依舊不肯再看宮計一眼。
她怕她再看他一眼,她下的決心就會土崩瓦解。
她更怕,她眼裏的淚就會這般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