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嬰半睜着眼眸,虛弱地看了他一眼,便見他冷着一雙美目,舉止動作卻是幼稚賭氣一般,自行裹着棉被,宛若在等她哀求分她一角被子。
她頓時哭笑不得,心道你身子都被情藥催生得連指尖都是燙的,還裹得這般嚴實,那豈不是更悶熱難受。
果然,不到片刻功夫,陵天蘇那張清瘦的俊顏很快捂滿了汗水,吳嬰剛將眼睛閉上,便聽到他忽然開口道:「好了。」
好了?
什麼好了?
吳嬰心頭浮起疑惑不解,身上森重的寒氣豁然被某種溫暖沉熾的氣息席捲着。
一個火熱的身子壓了下來,頃刻之間,她被黑暗與男子的氣息包裹了進去,吳嬰無可避免的被壓倒而去,在她腦袋即將撞上床欄上的前一刻,一隻有力沉穩的手掌提前托住了她的腦袋。
心中瞬息的想法是。
那隻手掌。
好熱……
在被冰冷玄黑的太子玄袍所隔絕相貼的兩個身子,一個極寒,一個極暖。
方才還覆裹在陵天蘇一個人背上的軟被此刻卻將兩個人的身子裹得嚴嚴實實,連一根頭髮絲都不見。
吳嬰驀然睜大雙眼,兩人的身體緊緊上下貼合着,一同蜷在柔軟溫暖的被子裏,她記念了萬年之久的呼吸聲以及他的氣味如此之近。
縈繞扑打在她蒼涼的肌膚間,卷着暖馥的熱氣,極有節律的擦過她的耳朵。
雖說此刻隱藏在黑暗裏他的那雙面容曾被容秀刻意修飾得女氣了些,可此刻他勁瘦結實的胸膛貼合着冰冷的衣衫,肌膚間火熱的體溫透過布料滲入她的肌膚里,縱然是一顆千年玄冰,落入了他的懷中似乎都要被暖化了一般。
黑暗中,那雙深沉平靜的幽藍眼瞳不知何時激起了洶湧的漣漪,平穩的少年呼吸聲也瞬間紊亂低沉,在吳嬰耳側微微喘着,她微微側眸,便看到一顆顆汗珠子沿着他喉結滾動的時候緩緩滑落出的痕跡,一路延伸淌落。
看着那不住攢動的喉結,她竟然有種想要上前咬上一口的衝動。
許是這一刻,她眼底的欲望與衝動掩飾的不是很好,被他瞧出了半分端倪來。
陵天蘇一雙幽沉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睨了過來:「怎麼?人在虛弱的時候都是會變蠢的嗎?被褥雖然厚實,可你的身子冷得像死人一樣,寒冰煨再久也是冷的這麼簡單的道理也不懂嗎?」
吳嬰嗓子哽了哽,心臟澀了澀。
沁骨的寒在溫暖的暖被之下,被火熱的身軀包裹着,冷熱交替之下,第一時間感覺到的,並非是暖和,而是溫暖的刺痛。
似是感受到了身下之人蜷縮顫抖的身子沒有半分消停,陵天蘇眸子隱晦了一瞬,隨即低頭將腦袋埋入她的右頸間,如某種獸類一般,輕輕嗅了嗅她被冰刃割傷的脖頸。
吳嬰瑟瑟一抖,張了張唇正欲說話。
陵天蘇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唇:「不許出聲!」
沉悶的空氣中,忽然浮湧起一陣濃烈似酒的藥香,陵天蘇眉心藥魂星宮大開,忽然低頭下去,一點溫熱的舌尖綻着一抹瑩白,在那鮮血流淌的傷口間輕輕撩掠而過。
蒼白的秀頸之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冒出一粒粒激靈的雞皮疙瘩,被下狹小的空間裏,傳出不知誰身體裏戰入擂鼓的心跳聲。
被他舔舐過的傷口,血裂見止,裂開的血口在相護擠壓修復成一條細弱髮絲的紅痕,淺淺淡淡,若非細看的話,都無法察覺着肌膚之上,曾遺留下一道致命的傷疤。
陵天蘇撐起身子,目光幽幽,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嘴唇微微上挑,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說是交易,那我便同你交易好了。」
上挑的唇角擴散出一縷笑意,帶着幾分曖昧的淺嘲:「我為你止疼,你給我好好活着,現在不許說話,待我准許的時候,你再給我用那張嘴老老實實交代清楚我想要的一切。」
吳嬰一時悸亂,一顆心臟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跳出嗓子眼。
他竟要?!
他竟然真的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