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了他,無論你要什麼,朕都不會吝嗇。」他確實是因為太子的病情急得很了,此時給出的獎賞已遠遠超過了為君者當說的話。
葉大夫忙又磕了幾個頭,方才顫聲回話道「回皇上的話,草民確實對醫治孩童一道有些能耐,既得陛下傳召,草民定當竭盡所能醫治太子。」
「那你就近前來為太子診脈,看看該從何入手吧。」皇帝一聽,臉上的期許之色又重了幾分,趕緊招了下手,讓他上前。
葉大夫略作猶豫後,還是趕緊湊了上去,小心翼翼地伸手拿起了太子瘦小的手腕,慢慢地切起脈來。
趁此機會,陸縝也上前兩步,對皇帝道「陛下,臣還有一事稟奏。」
「陸卿請說。」皇帝的一雙眼睛緊緊盯着葉大夫的臉色,隨口說道,顯然他的注意力此時全都在老人的反應上。
陸縝卻還是奏道「陛下,內閣和六部等一干朝中重臣已在宮門外候見多時了,事關重大,臣希望陛下能撥冗見他們一見。」
「他們能有什麼事,還不是老生常談地想勸朕開早朝麼?可你也看見了,太子如今這情況,讓朕如何能放心離開他身邊哪。」皇帝不以為意地回了一句。之前就曾有臣下上表奏請他不要因小兒病況而荒廢了朝政,這讓朱祁鈺心裏很有些不痛快,所以才會索性停朝一段時日。
這些外臣如何能知道自己這段日子是有多麼的焦心。他已三十歲了,當皇帝也有六七年之久,可是能繼承皇位的兒子卻只有眼前這個朱見濟一人而已。無論是從父子感情來論,
還是從自己百年後皇位的繼承問題來論,他都無法接受太子在此時突然出事。所以在太子的病情穩定下來前,他是半步都不會離開東宮的。
陸縝看了皇帝幾眼,從他疲憊憔悴的臉色里完全可以讀懂作為一個父親在兒子重病時的煎熬。其實換位思考一下,要是自己的兒子也患了如此重病,恐怕自己也會拋開一切陪伴在其左右吧。
不過即便能理解皇帝的行為,但陸縝作為臣子還是得要規勸的「陛下有所不知,今日那些位大人所以齊聚宮門之外求見為的卻是一件大事。之前下旨召他回京述職的武清侯石亨已經快抵達北京了,而他這一回卻是帶了兩千邊軍精銳回的京城。此事非同小可,諸位大人正需要陛下主持大局呢。」
皇帝的心思本來只放在兒子和葉大夫的臉上,直到聽到最後那兩句話,才悚然動容,猛地回過臉來,嘶聲道「你所言確實?」
「臣不敢有瞞陛下,早在三日前,錦衣衛便已傳了消息回來。」
「他怎麼就敢如此大膽……」朱祁鈺滿臉難以置信地念叨了一句「難道他有不臣之心?」
「臣以為那石亨還沒有如此大的膽子,何況區區兩千人馬也不可能在京城鬧出太大的亂子來。以臣想來,他這麼做的目的應該只在想要威懾群臣,讓他們不敢對他出手吧。」陸縝略作分析道。
不過皇帝此時顯然沒有心情來細想這其中的道理,因為就在這時,正為太子診脈的葉大夫的臉色突然就變了「皇上……」
「葉大夫,怎麼說?」皇帝頓時就被吸引了注意力,趕緊回頭詢問道。
「太子恐怕是……是……」葉大夫滿臉的恐慌,期期艾艾地竟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太子到底怎麼樣了?他這病該怎麼治?」皇帝急得都伸手一把抓住了葉大夫,滿臉乞求地問道。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可無法接受太子真出什麼意外哪。
而葉大夫卻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顫抖着聲音道「草民萬死……太子這病早已無藥可醫,恐怕大限將至了……」
「你說什麼?你撒謊!你在騙朕!來人哪……」皇帝一聽這話,整個人都急了起來,當下大聲叫嚷了起來。
隨着他這一聲號令,守在兩邊和外頭的好些名太監就迅速撲了上來,一把就將伏地磕頭的葉大夫給按住了。
陸縝在旁看到這一幕,也徹底驚呆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葉大夫口中居然會說出這樣一個讓人崩潰的結果,這讓他在叫了一聲陛下後,竟也一時失言,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
「來人,把這個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