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冷笑着望着程知節,程知節畢竟是新降之將,他不好意思出言諷刺,不過眼睛裏已經帶着些許冷意,將程知節歸納為有勇無謀的匹夫。他正色道:「萬一……王世充又在使詭計,萬一……他想把我們一網打盡!」
「那有如何?」程知節不以為然的笑道:「謹慎是好事,原本不打緊,可是現在……咱們卻不成!」
李世民微微驚訝的望着程知節笑道:「程將軍的意思是……」
「鄭軍小而分散,如果我們停止不前,定會被鄭軍認為我們膽怯,落得個無勇之名,以後我們再遇上他們,就不好使威了,再說新歸附的將士也會生出二心。若再將目光放得更長遠些,怕還會對我們往後經營中原不利。」
似乎,程知節說得也有道理。侯君集也沒有反駁。
李世民皺起眉頭,又轉而望着秦瓊:「秦將軍的意思是呢?」
秦瓊揚了揚手中的鋼戟笑道:「秦王殿下說怎麼打,俺就怎麼打,前鋒我是當定了!」
李世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沖身邊的雷永吉道:「雷永吉,你派出的斥侯,擴大偵察範圍,看看周圍王世充的主力兵力在哪裏。最好是通知新安城中的長孫順德將軍……」
雷永吉跟着李世民多年,也是一個有見識的人,接到命令後,心想:「這可是干係我軍生死存亡的事情!」不敢怠慢,又想:「若大搖大擺去探尋,會引人注意。」卻盡遣麾下人馬換成鄭軍潰兵的模樣,似有意似無意地走到處亂跑,去打探消息。
……
跑馬嶺,原本孤立一座的營壘,此時已經連綿,形成了十二座哨堡,形成的連營,壕溝蜿蜒,土壘堅實,鹿砦密佈,異常堅實,饒是竇建德自從起兵,破城無數見此情景也忍不住直搖頭苦笑。
竇建德觀察這道防線良久,心中有數了:夏軍是啃不下這道防線的!
也不是真的啃不下,只是需要付出異常慘重的傷亡。以竇建德的性格,他絕對不對逼着將士拿人命去填唐軍的壕溝和陷井。十數萬大軍,在別人眼中都是優勢,在竇建德眼中,則是責任。
他從河北將這些河北子弟,父老鄉親帶出來,就要平安的將他們帶回去,逼他們去打這種屍山血海的攻堅戰,竇建德感覺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竇建德嘆了口氣道:「現在只有放棄虎牢關,繞過跑馬嶺了!」
聽到這話,凌敬頓時鬆了口氣。
事實上,他早就知道這跑馬嶺不好打,而且竇建德準備以火攻,攻打陳應的陌刀軍,想法雖然奇妙,但是可執行性卻有待驗證,竇建德麾下集中起來的猛火油不過三百桶,一萬五千斤,按說這也不算少了。
可是,陳應也不是傻子,特別是現在的十二座哨堡,這些哨堡都是用山上的石頭與三合土砌成的,哨堡與哨堡之間,又有地下壕溝相連,這樣的壕溝,其實是陳應效仿後世的交通道,挖出了一人多高,上面鋪上木板,木板上覆蓋着泥土,除非有重炮轟擊,否則,通過這種交通壕溝,陳應可以把援軍神不知鬼不覺的輸送到任何一座哨堡。
也就是說,在攻擊的過程,夏軍每攻一點,陳應都可以全力防守。況且,只要夏軍的投石機出現在陣前,陳應肯定會做出反制措施。不破壞陳應的交通壕溝,投石機那可憐的射程,根本傷不了陳應分毫。
凌敬想到這裏向竇建德建議道:「陛下,此時李唐精銳不是在洛陽,就是在虎牢,河東和關中,必然空虛,我們何不採取圍魏救趙之計,以黎陽為據點,向北攻擊河東,向西渡過黃河,威脅潼關。李世民勢必進退兩難,不得不從洛陽撤兵,而陳應也沒有守在虎牢關的必要了,竇軍則可立於不敗之地,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撤回河北而已!」
「此計甚妙!」竇建德點點頭道:「其實也大可不必全軍撤退,留劉錦堂一部在滎陽,雖然劉錦堂奈何不了陳應,可陳應也奈何不得劉錦堂,就憑陳應數千兵馬,他還能攻克滎陽不成?反正滎陽也是王世充的,丟也就丟了!」
凌敬深以為然,夏軍可不愧為農民軍出身,搜刮地皮,那叫狠。不僅滎陽城府庫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