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大口,總算暖和了些。
「謝謝!」徐晉喝完熱水把土碗遞迴給小娘,後者神色不安地轉身走了出屋。
徐晉微愕了一下才忽然醒悟,現在是古代,男權主義的社會,特別到了明朝,程朱理學大行其道,封建禮教對女性的束縛達到了巔峰。所謂三綱五常,夫為妻綱,妻子服侍丈夫是天道地義的事,沒有哪個男人會對妻子說謝謝,難怪小姑娘一臉不安。
片刻,小娘又行了進來,挾着一隻破舊的木盆,低着頭道:「相公,你歇息一會,今天就別去書塾了,回頭再向夫子告個假。」
被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叫相公,徐晉感覺渾身不自在,點頭道:「嗯,你忙去吧,不用管我!」
小娘挾着木盆退了出去,又挑起門外那擔糞桶離開院子。
看着小姑娘瘦弱的背影,徐晉不禁感嘆,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放到現代應該剛上初中吧,一些嬌生慣養的甚至生活還不能完全自理,而古代這個年齡的女孩大多已經嫁為人婦,擔起繁重的家務活。
從身體原主人的記憶得知,這名小姑娘的名字叫謝小婉,乳名芽菜兒,父親是一名漁民,家裏還有幾個兄弟,與自己的婚事是五年前就定下的。
五年前,身體原主人的父母還活着,而徐父乃附近村子唯一的秀才,頗受人尊敬,但凡逢年過節,嫁娶生喪等,村民都會請他出席。
所以當時的徐家境況還算寬裕,再加上徐父秀才的頭銜,想跟徐家結親的人着實不少,因為說不定哪天徐父中了舉人,甚至金榜提名,那自家女兒就成了官太太,連帶自家也能飛黃騰達了。
而當時徐父對上門提親的一概婉拒了,最後卻答應了漁民謝家,原因是那年徐父到省城參加鄉試,結果名落孫山,惆悵失意之下和同窗泛舟鄱陽湖散心,結果失足落水,最後被附近打漁的謝父所救,出於感激,徐父主動向謝父提出結親。
就這樣,徐晉和謝小婉的婚事就定下了,誰知一年後徐父病死,翌年徐母也鬱郁而亡,徐家境況一落千丈。
根據當初的約定,等徐晉十五歲成年加冠後,兩家便把婚事給辦了,而徐晉今年十四歲,前幾個月忽然生了一場大病,一直沒好轉。徐家流年不利,氣運實在太差,族人都覺得要給晉哥兒沖喜,而恰好徐謝兩家的婚約大家都知曉,於是便由族長張羅,提前給徐晉和謝小婉成婚。
幸好謝父也是信義之人,並未因徐家的境況而反悔,就連聘禮也只是象徵性地收了一斗米。
或許是沖喜起了作用,成婚之後,徐晉的病竟慢慢好轉了,近幾天甚至能下床走動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徐父的言傳身教之下,徐晉成了不折不扣的書呆子,一門心思讀書搏取功名,光大門楣。在徐父死後,沒有人再指點徐晉學業,而恰好鄰村有一名老童生開設私塾,教授孩童蒙學。於是徐晉便拜了老童生為師,每天一大早走里許路到鄰村上課。
今天早上,剛能下床走動的書呆子,不顧謝小婉的勸阻,非要去書塾讀書,結果半途失足掉到河裏一命嗚呼,而身體恰好被穿越而來的徐晉佔據了。
……
徐晉在床上休息了半個時辰,總算感覺沒那麼冷了,但肚子卻餓得咕嚕直響,於是便起床找吃的。
徐晉行出房間來到大廳,頓時一陣蕭索,廳還算大,但是空空蕩蕩的,除了一張矮桌和兩張歪瓜裂棗般的破凳子,便沒有其他東西了,真的是家徒四壁,無處話淒涼啊!
肚子咕嚕咕嚕的叫着,腹內如火燒,那滋味實在是難受。
終於,徐晉在房間的角落找到一隻瓦瓮,滿懷期待地打開木製的塞子,結果裏面空空如也,只剩下幾粒米屑。
徐晉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家裏竟然一粒餘糧都沒有了,這個寒冬天該怎麼熬?
恐慌與焦慮油然而生,要知道饑寒交迫是會死人的!
這時外面傳來柴扉被推開的聲響,徐晉忙走到門前一看,只見謝小婉正挑着一大捆乾柴走進院子,兩隻糞桶就掛在柴垛上,還要單手挾住木盆,裏面裝着剛漿洗乾淨的衣服。
徐晉下意識地跑出去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