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說是營地,實際上和廢墟差不了多少,到處都是被乾枯的血液洗刷的痕跡,偶然還能聽見不遠處那麼幾聲喪屍活動的聲音,可以想像當這裏曾經進行過怎樣的一場殘酷的廝殺和逃亡。
而那個男人就這麼躺着里營地的最裏面,眼睛還是睜得大大的,視線里充滿了驚愕、不可置信和憤怒,一身黑藍的得體軍裝有着凌亂,而在那個胸膛之上,正正幾個穿過心臟的黑黝黝的小洞,和散落在他身側的彈殼,足以說明了他死亡的原因。
是被人謀害了嗎?這些軍人冒險回來淪陷區是來找重要東西的吧?看着現場新留下凌亂的腳印和在附近不遠處喪屍的吼聲,蘇小柏大概猜到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喪屍群並沒有完全的散去,還在附近遊蕩着,而照着現場還有前面已經多出來幾個新鮮的穿着同樣軍裝的屍體來看,應該偶然中遇到喪屍群的襲擊了,而眼前這個人,估計是被趁亂謀害了。
嘛,這與她又有何干,蘇小柏聳了聳肩,要不是她清楚地記得那肩上的軍銜的標誌,她還真的認不出來這人就是無緣無故打了她一槍的男人。只是,讓蘇小柏有些意外的是,這個男人竟然是如此的俊美,五官精緻異常,眼角微微上勾,幾乎不用做什麼表情便能帶出幾分誘/惑的魅力,但眉宇間英氣和身上透出來隱隱地氣壓不會讓人將他的性別搞錯。
只是……這人的屍體雖然還有那麼一點尚未曾完全散去的溫度,但四肢已經開始僵硬,臉上也難以控制地浮上了死氣。真可惜,這麼漂亮的人還是死了,蘇小柏『嘖嘖』了幾聲,看着那瞪大了的雙眼,卻是不知怎麼的,總覺得萬分地不自在,就好像在瞪着自己似的。
緊皺着眉頭猶豫了幾下,蘇小柏還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來,在這男人俊美異常的臉上輕輕一撫,將那瞪大了的雙眼給闔上了,嘟嚷了幾句『有怪莫怪』,左手便小心翼翼地撐在了那人的耳側,緩緩地探出了身子來,在那人的身上蒙上了那麼一層陰影,右手便是極力地伸長了,往着最邊上的那個嶄新的軍用背包探去。
心裏更是狂嘀咕着:一定要有食物,一定要有食物啊,看在我替你闔上雙眼的份上,還有被你無辜殺了一次的份上,怎麼都得要有食物啊!
然而,異象卻是在這麼一瞬間發生了,蘇小柏只覺周圍的溫度驟地一冷,心忽然間極為不祥地『咯噔』了聲,撐在那邊上的左手手腕竟在那麼一剎那不知被什麼冰冷冷的東西猛然間大力地抓住了。
蘇小柏的身體劇烈地一震,『咕咚』一聲,狠狠地咽了那麼幾口口水。僵硬着脖子,視線不過那麼一移,竟是在一瞬間對上了那一雙不知道什麼時候再一次睜開來的眸子,渾濁而看不到任何感情的波動,這樣的眼睛,沒有誰比蘇小柏更加熟悉了,那是已經屍化了的,屬於喪屍的眼睛。
天,這個人,這個人……這個人真的喪屍化了啊!!!
蘇小柏只覺自己的身體在一瞬間被一陣大力猛地給拖了下來,給狠狠地一下子撞到了牆壁上,背後的疼痛直讓她痛得眼淚直冒,呼吸一下子緊窒,那喪屍冰冷冷地屍手竟在一瞬間捏緊了自己的脖子,那樣的氣力竟讓蘇小柏掙脫不得。
新生的喪屍受到了新鮮血肉的吸引,更是忍不住狂躁壓抑地『嘶吼』了一聲,越來越接近,只要在一下刻,便會喪生於屍口,直面而來的恐懼卻是讓蘇小柏忍不住閉上了眼,只覺此時此刻一群草泥馬直直在腦海中呼嘯而過:
擦,坑爹啊!怎麼這麼不是時候啊,要屍化也等她離開了再屍化,她和他究竟有什麼冤什麼仇,竟要在這人的手上無辜地掛第兩次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