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狂妄不服將令,而且長期不訓練,戰鬥力十分低下,把這樣騎兵交給种師道會是一大麻煩,還不如不用京城的騎兵。
所以高深考慮再三,才決定將這三千名經過了一年騎兵訓練的年輕士兵交給种師道。
在玄武營大旗前的廣場上,兩千三百名士兵列隊就緒,李延慶站在高台上,他身後是五名剛剛任命的都頭以及幕僚莫俊,另外還有兩名年輕的文吏。
「所有的將士聽着,從現在開始,你們都正式成為了玄武騎兵營中的一員,過去怎麼樣我不管,將來會如何,我也不知道,我只管現在,只要是玄武騎兵營一員,那就得按照我的規矩辦事!」
李延慶嚴肅地目光一一掃過眾人,又緩緩道:「當初在西夏戰場上,有人說我李延慶是文官,不適合掌兵,那我就說咱們比武,你的武藝能超過我,我把位子讓給你。
今天也是一樣,你不想聽我的規矩,那就趁早說,我給你機會,若武藝能超過我,我心甘情願把指揮使位子讓出來,醜話就說在這裏了,不想比武還不聽指揮,那就休怪我李延慶軍法無情!」
李延慶的語速不快,雖然不嚴厲,但語氣中卻有一種不容抗拒的強硬,下面將士鴉雀無聲,默默聆聽着主將的每一句話。
「雖然朝廷給我們和戰馬都配置了重甲,但我要告訴大家,我已請示過主帥,玄武騎兵營不再是重騎兵,而是輕騎兵,所以輔兵也不存在,輔兵將改為步兵,編為五百長槍兵和五百弓弩兵,從今天開始我們苦訓一個月,然後奔赴戰場!」
第二天天不亮,大營的起床鼓聲便轟隆隆敲響了,士兵們甚至來不及洗漱,便從各個營帳飛奔而出,种師道治軍嚴厲,也表現在集結上,一通鼓五十下,必須全部集結完畢,就算光着腳也得奔出來,來晚者當即杖三十。
集結速度對軍隊而言極為重要,遇到偷襲、伏擊,士兵就需要迅速集結,最快速度形成戰鬥力,而這種快速反應能力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到,必須要嚴格貫徹到日常生活中,漸漸養成一種習慣,一支精銳的軍隊就是這麼點點滴滴地迅速出來。
李延慶站在大旗下,注視着士兵的集結,腦海里卻在思考自己的治軍理念。
他要在玄武營中制定一種等級森嚴的規矩,這樣在集結時,士兵並不一定非要跑到自己的主官面前,在任何一個將領面前,士兵都要服從指揮,雖然略顯得有點雜,但並不亂。
這樣不僅集結的速度更快,在戰場上即使被打亂,也能迅速形成新的隊伍,形成新的戰鬥力。
他深知歷史上的宋軍面對女真騎兵衝擊時,很容易陷入混亂狀態,將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將,在混亂中無法形成二次反擊能力,很快就崩潰了,形成了女真騎兵的單邊屠殺。
要扭轉這種被動,就要訓練出一種全方位的作戰模式,以隊為基礎,在實戰訓練中,隊與隊之間的士兵不斷互換混雜,而迅速形成新的戰鬥力。
這種模式的關鍵就在隊頭,隊頭不能局限於某一個人,而應該是一種特殊的標誌,李延慶想到的是紅頭盔,戰場上隊頭陣亡,另一個人繼續戴上這頂紅頭盔,他又是新的隊頭,使紅頭盔能像磁鐵一樣,牢牢將士兵吸引在他身邊,從而保持陣腳不亂。
而都頭則戴白頭盔,他的白頭盔又能將更多的隊伍集結在一起,形成更加強大的長槍陣,這是步兵對付騎兵的有效戰術,以集體的力量戰勝騎兵衝擊。
李延慶正思考時,鼓聲消失,士兵集結完畢,但還有十幾名士兵一邊匆匆整理盔甲,一邊向這邊奔來。
「軍法官何在?」李延慶一聲厲喝。
一名身材雄壯的隊頭快步走出,躬身抱拳道:「末將在!」
李延慶一指十幾名遲到的士兵,「給我拿下,每人杖三十!」
隊頭一揮手,數十名執法士兵衝上去,將十幾名士兵按倒,舉杖便打,頓時哭喊聲響成一片。
「明天再有遲到者,杖五十!」李延慶冷冷對全軍將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