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曹虎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有人立刻在箭頭上裹上了沾滿油脂的布條,一點火星,重重釘在了衝車外皮上面。
生牛皮本來就容易燃燒,加上了火油,更加猛烈。
幾乎瞬間,衝車就被大火籠罩。
曹虎的身軀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睛還瞪得很大,直勾勾盯着前方,濃煙火焰,擁有五層高的衝車變成了巨大的燈塔,裏面的神箭手被濃煙烈火吞噬,只能終身跳下去,被活活摔死。
像衝車這種高級的玩意,董氈的軍中,也不過只有五架而已!
大宋的將士全都玩了命,一天之內,悉數搗毀!
殘破不堪的熙河城,就像是一個頑強不屈的戰士,永遠不回低頭兒。
董氈真的怕了,他覺得沒有必要和宋兵拼命,自己是強盜,不是笨蛋,在這裏消耗人馬,實在是不值得。
「今夜繼續猛攻煕州!」
董氈沒有說後半句如果還是拿不下來,明天收兵!
眼看着距離拂曉越來越近了,突然,有人急匆匆跑來。
「啟稟主公,大事不好了,從東南面來了一支人馬,多達上萬人!」
「什麼!」
董氈豁然站起,居然是大宋的援兵!
假如在五天之前,董氈或許會大喜過望,立刻帶領大隊人馬殺過去,圍點打援,再好不過了。
只是此刻的青唐兵早就疲憊了,打不動了。
「安排一個萬人隊過去,攔住他們,然後……全軍撤退!」
董氈終於吐出了他最不想說的兩個字,只是一切都晚了……折家軍已經進入了戰鬥位置,他們集中所有胸甲騎兵,向青唐的人馬猛撲,只用了一個時辰,青唐的一萬人馬就被衝散了。
……
「別愣着了!該我們上了!」
在洮水的東岸,王家軍分成了三隊,王寧宏,王寧宣,王寧澤,各自率領一支人馬,像是三支利箭,踏着洮水的冰面,迅速過河,他們選擇的過河位置,是在煕州北面10里左右。
渡過了洮水,沒有任何休息,人馬就排山倒海一般湧來。
馬蹄踏着積雪,頂着朔風,宛如從神話中殺出來的天兵天將一般。
銀白色的鎧甲,雪白的披風,和天地都融為了一體。
經過了多年的磨合,王家軍的牆式戰術,已經是無懈可擊。
人馬滾滾向前,沒有任何的力量能夠阻擋,青唐兵偶爾的反擊,就像是衝着洪流,扔下了一顆鵝卵石,一點作用也沒有。
養精蓄銳半個月的王家軍,嗷嗷怪叫,全都被戰神附體,什麼青唐鐵騎,還能勝得過遼國的皮室軍嗎?
董氈有什麼了不起,能比得上耶律洪基嗎?
殺!殺!殺!
大軍所過,一個不留!
王家軍迅速衝擊,傾瀉而來,完全打亂了董氈的部署,想攻擊煕州不成,想撤軍又不成。處境非常不利。
當然了,董氈還沒有察覺宋軍的計劃,只當他們最多是想擊敗自己而已。
「穆木爾!」
董氈大聲叫着。
一個黑塔似的巨汗站在了董氈的面前,這傢伙幾乎有兩米多高,沒有任何的戰馬能承受他和兵器的重量。
穆木爾曾經是西域的野人,被人捕捉充當奴隸,而後落到了董氈的手裏,成為青唐的第一勇士,董氈手裏的王牌。
「給你一萬人馬,把這伙宋軍擋住!」
「遵命!」
穆木爾瓮聲瓮氣,仿佛悶雷似的回答。
他抓着狼牙棒,邁開兩條大長腿,絲毫不比戰馬速度慢。
這一隊青唐兵就向着王家軍沖了上去。
「停!」
王寧澤讓士兵停下來,他立刻招呼擲彈兵和床子弩到前面,做好戰鬥準備。
當穆木爾猛撲上來的時候,床子弩對準了所有的青唐兵。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