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詁作為老大,又和王寧安關係最好,只能仗着膽子站出來。
「王相公,您有氣只管發就是,打罵隨您,只要您能出氣就好。」
「呸!」王寧安毫不猶豫啐了一口。
「我有什麼氣?我又不知道什麼?」王寧安無賴一般道。
種診一愣,「王大人,你不是什麼都知道……這麼說,王大人,您願意幫我們遮掩?」種診語氣中帶着狂喜。
王寧安更加無語了,果然是帶兵的大老粗,連這點話都聽不明白!
「我可以不追究,也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崔西楓隱藏在延安府,你們的手下有不少崔家的心腹,這些日子,你們按兵不動,坐山觀虎鬥,你當朝廷的那些言官都是瞎子嗎?」
種詁和種鄂的腦門已經見汗了,種診到底是年輕,還爭辯呢!
「王相公,不是我們不出兵,而是崔家人搗亂,要是我們倉促出兵,一旦延安府丟失,我們的罪過就更大了!」
王寧安輕笑了一聲,「三將軍,你把這個道理拿到金殿上說去,你要是能駁倒了那些言官,瞧見沒有!」
王寧安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紫袍,笑道:「我這身官服送給你!」
種診鬧了一個大紅臉,張口結舌。
言官是什麼人?
沒毛病都能找出事來,雞蛋裏挑骨頭,見縫插針,屬蚊子的,專門叮人!
這年頭不怕文官彈劾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王寧安!
從上到下,誰都知道王寧安和文官不和,哪怕彈劾的再驚悚,送到了趙禎那裏,也只是一笑了之,準是誣陷誹謗!
種家可沒有王寧安的道行,也沒有他的聖眷,更沒有他的功勞和勢力!
言官盯上他們,絕對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種詁畢竟最為沉穩,他連連施禮。
「王相公,也不怕你笑話,當年我爹去修清澗城,這個主意還是崔家給提供的,他們也出了不少錢,幫我們買通西夏的貴胄,爭取時間……我們兄弟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家父的身後名不能不顧忌,如果和崔家撕破臉皮,弄得沸沸揚揚,我們怕啊……」
果然!
王寧安暗暗點頭,他判斷種家和崔家關係非同小可,從種詁的嘴裏親口說出,再也沒有疑問。
突然想起了學生司馬光,腦洞再大,也想不出西夏人會有意放水,而且還是崔家幫忙的……
種詁見王寧安若有所思,他真的急了,搶步就要跪倒。
王寧安連忙跳起,拉住了種詁。
「唉,老將軍為了抗擊西夏,可是立了大功,再說了,當初和崔家合作,也是對大宋有利,我是不會看不起你們的。奈何此事卻是不能公開,必須藏在心裏,不准和任何人再提起!」
種家三兄弟一起點頭,「王相公,如果還有御史言官追查呢?」
「這個我去安排。」
王寧安呵呵一笑,「你們只管放心就是,這點小事難不倒我,但是西夏的質子軍在大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要把這夥人留下來,給大宋的百姓報仇雪恨,奈何手上兵力不夠,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安全退回西夏,可恨至極!」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還有什麼猶豫的。
一句話!
王寧安幫你們擺平崔家的事情,你們則要打仗,殺敵!
種家三兄弟互相看了看,被逼到了這份上,還能說什麼?
「王相公,我們兄弟立刻去追擊西夏質子軍,還請相公多多幫忙。」
王寧安很爽快答應。
這還真不是事,其實王寧安很同情種家軍的,他一手創立王家軍,這玩意就跟建立公司是一個道理。
第一代白手起家的,誰屁股乾淨?
就拿王寧安來說,他的第一桶金就是和遼國走私,坑蒙拐騙,什麼都幹過。唯一不同的是他沒瞞着趙禎。
自始至終,皇帝一清二楚,也支持突然這麼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