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九隻覺一口血哽在喉嚨,差點沒噎死自己!
他眼中陰毒與忌憚之色交相出現,之前滔天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理智回籠,忌憚就更深了些。
姚九雖然有些紈絝,又因被捧慣了養成了自大的性格,有些事便懶得費腦子去想,但不代表他就沒腦子。
回想起來,這人從一開始似乎就沒盡全力,一副令人噁心的胸有成竹之態!
他不明白對方明明修為比他還低一點,為何就像是有背後有依仗似的,難道就憑他手中的先天靈寶?或者是因為身處文始派不遠,找救兵快?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的興致都已敗壞得徹底,一點都不想再繼續!
管它什麼讖語,干他屁事!陰月血界敗了又如何,他燭照世家早就布好了退路,不高興走了就是!
至於常曦那毒婦!
要不是他當初因血脈之力太盛,身體離崩潰不遠,也不會答應幽熒家的聯姻。
太陽燭照乃是神獸中的神獸,尊貴無比、至高無上,而他姚燮有着整個家族有史以來最強盛的血脈,強到他的身體都承受不住,極需要有至陰之物陰陽調和,這才娶了常曦。
因此,她當初放下身段來求他幫忙,卜又極力遊說,加上他也想到雲夢澤看看,不然也不會答應走這一趟。
原本他還念着那一點微薄的夫妻情份,不過現在嘛……
見常曦還在扒拉地上的龜殼,姚九眼中閃過厭惡之色,涼涼地道:「卜死了最好!老子今天算是認清你了,從今往後你我一拍兩散,回去我就寫休書!」
說完,戒備地又看了一眼柳清歡,轉身就走。
常曦猛地抬頭,臉上閃過譏諷和怨憤,追上去喊道:「你這是要撂挑子走人?卜六弟說了,柳清歡必須殺掉!」
「簡直可笑之極!」姚九頭也不回地道:「剛剛有機會殺了那姓柳的,你自己跑了,現在竟然來跟我說這個?你愛他娘的幹嘛幹嘛,九爺我不奉陪了!」
常曦忍了又忍,卻並不覺得之前自己做得有任何不對之處。這人不覺得她救了他一命,反倒如此蠻橫,簡直可恨!
她曾親眼見過一次定海珠發威的場面,畏懼早早埋在了心裏,所以當她一見到柳清歡手中的定海珠,第一反應便是避逃。
但想到卜的話,她咬碎了後槽牙,不得不放低姿勢:「夫君,我錯了,回頭你想怎麼罰我都行。但讖語你也聽過,該知那姓柳的絕對不能留……」
光明正大聽壁角的柳清歡精神為之一振,可算來了!
卻哪想常曦立刻發覺失言,猛然住口,回頭看來。
姚九也回過頭,嘴角噙着一絲惡意的獰笑:「那道讖語怎麼了?」
他瞥了一眼柳清歡,故意慢悠悠地念道:「雲暗暗,霧蒙蒙,颯颯寒霜愁對愁。妖霾貫日,鬼哭蒼穹,月下無……毒婦你滾開!」
常曦想要阻止,但越阻止姚九越要說:「月下無主水空流。春雷炸,甘霖下,蒼生不必苦煩憂。東出一木,三七十斗,萬里青山樓外樓。」
柳清歡微微闔眼,掩住眼中的精光,迅速將全詩牢記下來。
「說起這個讖語,本尊倒有不同的見解。」姚九抬首傲然道:「雲暗暗,霧蒙蒙,明顯就是指雲夢澤前景暗淡,到最後水空流。既然前面兩句說的是雲夢澤,那後兩句說的肯定就是我陰月血界了,哈哈哈!姓柳的,你說呢?」
柳清歡正自思索,突然被問,便順口答道:「嗯,說得有理。東出一木,三七十斗,嗯,三七十斗……」
姚九一下來了興致,道:「三七十斗怎麼了?你知道指的是甚?」
柳清歡驚訝地道:「怎麼可能?這道讖語如此晦澀,柳某卻沒本事猜得透其中真意。」
真意或許猜不透,但他卻大概知道十斗是啥。
凡間稱物,十合等於一升,十升等於一斗,十斗等於一斛!
不過柳清歡能這麼快聯想到斛字,卻是因為他最近說這字的時候着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