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沒聽到一般,繼續說道:「左師侄莫要妄自菲薄,你和柳師侄都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呢。」
他目光一轉,做出大義凜然的樣子:「滅界之難前,我雲夢澤修士人人都需擔起護界之責。但那度朔山在大蜃海中飄遊不定,且被陰月血界的修士刻意隱藏了起來,更是難以尋找。唯有其於血月血日汲取月華時,才會瀉出一絲先天木氣,這是陣法都遮掩不住的。」
他站起來,誠懇至極的說道:「我今日來只因有個不情之請,聽說柳師侄乃千年難得一見的青木聖體,此靈根體質先天便與木氣相合。只要再修習一種感應法術,便能輕鬆感應到鬼桃樹瀉出的那一絲先天木氣……」
柳清歡終是忍不住,冷笑道:「所以聯盟便想派我去尋那鬼桃樹,然後打開鬼門?我是不是還是感激涕零的謝謝你們看得起我,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付與我!先天鬼桃樹既然連通的是鬼域,打開之後我又如何在萬鬼之中脫身?!」
元吉沉下臉來:「柳師侄,聯盟也是為整個界面的生死存亡着想。你看看千頁山,看看如今的嘯風大陸出雲州,每天陣亡犧牲的修士何其多!再說,到時也不會讓你只身前去,而是有一隊修士與你同往。」
「的確。」柳清歡譏諷道:「每天死的人那麼多,我一個小小金丹修士,自當心存大義捨生忘死才是。只不過,我聽許多散修朋友說起您,說您神通犀利、法力無邊,並且品德高尚,最是有慈悲之心,讓我對您的敬仰之情猶如那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如若我真要走這一遭大義之旅,我希望能與元吉前輩您一起同行,以表示我對您高山仰止的崇敬!」
元吉在他說話時,臉色已變得陣紅陣白,聽到最後更是一躍而起,身上的肥肉如肉山一般顫動個不停:「你!」
柳清歡笑道:「我怎麼?前輩,我說的可有不對嗎?」
元吉抖動着臉上的肉,呼吸粗重的道:「明陽子道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徒弟?」
明陽子抬了抬老眼,捊着長須慢悠悠地道:「徒兒,不可對前輩無禮,不過為師理解你想與元吉道友的親近之情,要是你真要去尋那什麼什麼樹,開那什麼什麼門,我會以文始派的名義建議聯盟,讓你的願望成真的。」
他睜大一隻眼,看到元吉臉上紅白交加,不由詫異道:「道友,你可是激動能接到這麼重要的任務?嗯,我正在細品你說的那句話:我雲夢澤修士人人都需擔起護界之責,說得實在是太好!」
元吉最終氣急敗壞地拂袖而去!
凌陽君無奈笑道:「看看!看看!你們師徒三人,真是一個比一個無賴。」
明陽子此時已經收了所有笑意,蒼老的臉上皺紋比以往更深了些,一拂道袍站了起來:「此事還沒完。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樣,青木聖體的修士也不是滿大街都是,聯盟的決定不是你我個人能做得了主的,我徒弟最終……」
凌陽君也站了起來,跟着往外走,肅然道:「你想怎麼做?我幫你就是。我四大門派做不了主,難道那元吉做得了主!」
明陽子嘆息一聲,帶着諸般感慨地吐出兩個字:「大義……」
「大義個屁!」凌陽君不顧威儀的啐了一口:「不過一個跳樑小丑而已。」
明陽子不再多說,轉頭吩咐跟在身後的柳清歡:「你和你大師兄呆在家,為師去趟修仙聯盟。」
雖然擠兌走了元吉,但柳清歡知道自己怕是躲不過這一遭了,他不忍自己鬚髮皆白的師父那般為難,追上去道:「師父,此事不管結果如何,徒弟都可以接受的,師父不用為我太過費心。」
明陽子安撫地拍了拍他,轉身和凌陽君走了。
望着兩人走遠,之前只說過一句話的左枝山一把摟住柳清歡的脖子:「走,陪我喝酒去!」
左枝山不慣那些說什麼安慰之言,只用行動默默表示對柳清歡的支持。
然而愁腸酒,越喝越愁。柳清歡苦笑,自己似乎總是逃不過去做一些力所不能及之事。
此後幾天,明陽子天天往修仙聯盟跑,臉上卻無一日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