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夜道:「楊壯士是吧?」
「卑職楊志,參見叔夜相公!」楊志單腿跪在了地上行軍禮,「不知相公從何得知卑職姓氏?」
張叔夜道:「日前你的寶刀,典當在了老夫家的當鋪內,一千貫對嗎?為此被小高這流氓去我家當鋪收取了二十貫保費。」
哐啷——
高方平一個手不穩,茶碗也拿掉了……昏啊,老張開了個當鋪,然後被富安收了保護費!
「看什麼看,老夫那個不成器的小兒子不適合做官讀書,於是經商,小本經營而已。」張叔夜道:「東京什麼樣老夫心裏明白,手底下的捕快什麼樣老夫也明白。所以其實還好,保護費其實繳納的不算吃虧,經營次序良好,此點老夫承認。」
高方平鬆了口氣,背脊汗濕了。
張叔夜這才道:「小高,想起來怎麼開口了嗎?」
高方平抱拳道:「府尊該出手了,上奏官家減除惡政,彈劾蔡京的時機就在此時,否則必然民怨沸騰,民不聊生之下導致譁變,各路賊寇佔山為王,殘害國家和百姓的時局就不遠了。」
張叔夜起身度步少頃,淡淡的道:「惡政者大十錢也,老夫怎能不知。但如今趙相執掌中樞,國家弊政他不出頭,老夫合適嗎?此得罪趙相,順手打擊蔡黨,為你小高謀利的事,你哪來的自信老夫會做?你父高俅乃是官家寵臣,由他說話不是更好?」
高方平道:「汗,武臣弄臣不得輕易干政亂政,這是鐵律,小子怎敢讓爹爹亂來。好叫明公得知,貪點小財,收點保護費,伺候官家踢踢球,身體棒棒噠,就是我高家的追求和目標。」
張叔夜容色稍緩,坐了下來道:「算你不糊塗,老夫就喜歡你這點。寵臣弄臣,歷朝歷代都有,皇帝有需要,此等人就不可避免。能恪守本分就好,國家內憂外患之際,不添亂就是功勞。此點上小高須得銘記於心。」
「侄兒理會的。」高方平乖乖的點頭受教。
張叔夜一陣頭疼,這小子真是見縫插針,總找機會套近乎,見面起就什麼學生小生的亂叫,現在開始自稱侄兒了?
「方平……方平。」張叔夜看着銅錢喃喃道:「你這名取得好啊。前有名臣張方平上奏痛斥錢政,今有高方平拿個銅錢來忽悠老夫,讓老夫去新老宰相背後捅刀子。」
「府尊,小子就是個流氓,老張方平乃是一介名臣,不敢相提並論的。」高方平躬身道。
張叔夜有個嗜好是喜歡聽這小子自稱流氓,所以微微一笑,就不數落他了。
遲疑片刻張叔夜道:「你怎知老夫有膽量做這事?」
高方平道:「您乃是敢作敢為,憂國憂民的肱骨之臣,有權利上達天聽,文成武德,日出東方……額不是,我是說,只有您能捅破這層窗戶紙陳斥利弊了。」
馬屁還是很不錯的,是個人他就喜歡被表揚。特別是把臉面和名聲看得比命還重要的清流更是如此。雖然這小子瞎扯瞎掰,文成武德都出來了,然而張叔夜也覺得有些好玩,微微一下不予計較。
少頃,張叔夜皺眉道,「老夫的確不害怕得罪什麼人,也不想給什麼人面子。張口罵人多簡單啊,但解決之道在何處?」
高方平道:「府尊明見,小子也沒有解決之道,至少暫時沒有。但此等害國害民之弊政一刻不能停,必須馬上廢止。哪怕在局部地區暫時回到以物換物,損失一定稅入,也不能放任。一動不如一靜,做不好的時候亂出昏招,還不如什麼也不做。市場、老百姓自身的容錯能力其實很好,我大宋尤其如此。只是請不要隨意傷害他們就行,此等如同吸食骨髓的螞蝗行為,實在是少數利益集團、盜用國家名譽進行財富再分配的行徑,不能在忍。」
張叔夜拍案起身喝道:「好,儘管沒有解決辦法,老夫也要把這番話上陳官家。沒把握的時候不做,無為而至就是最正確的做法。小看你了,你是不學有術。」
頓了頓又道:「遠的管不了,近的來說,保護開封次序,老夫不信你沒有辦法,否則以你小高的心黑**詐,你也敢帶着大錢來見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