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因為咱爸那點事沒少和他起計膈,這樣看下來,也就剩咱媽了。」
閆寶書好奇道:「咱爸不是因為母雞的事生氣吧?」
閆寶福重重地點了頭,「死了一隻雞不算啥,是咱爸今天從外頭回來碰上咱三叔兩口子了,不管咋說咱爸都三叔的兄弟,他都已經低頭要過去打招呼了,結果咱三叔和三嬸一看到咱爸,離老遠就躲開了,就好像見到了……」閆寶福頓了頓,「哎,我都沒法說。」
事情水落石出了,這是閆永貴在外頭受了氣回到家裏借着死了只雞的緣故找金桂琴撒氣呢。要說兩個人結婚生子過日子,哪有不磕磕絆絆的,互相諒解互相扶持這都是應該的,但閆永貴今天這一出就有點沒事找事了,自家兄弟不拿你當人看,你偏偏要往上湊,這不是沒籃子找茄子沒事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閆寶書的第一感覺是閆永貴沒事找事,但轉念一下又覺着自己站着說話不腰疼,閆永貴是什麼年代的人,家庭觀念以及手足觀念都是非常強烈的人,家和萬事興看的比什麼都重要,正因為他過去犯過錯誤,所以才肯放低姿態和自家兄弟打招呼,為的不就是能像曾經那樣,一大家子人可以經常來往串門嗎,相信這都是偏廈子那位言傳身教的結果。
人不分高低貴賤,卻分三六九等,正因為每個人都是有思考能力的,所以才不能一概而論,一個人善良就認為所有人都是善良的,閆永貴以「家」為目的,想要求個大團圓,但在另外幾個兄弟的眼中,他就是個瘟神掃把星,一旦有了牽扯,萬一再趕上運動來襲,吃瓜落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能躲遠點就躲遠點吧。
清官難斷家務事,閆寶書一時間也不知道這件事誰對誰錯了,不過就這件事來看,最倒霉的還是金桂琴,心裏必然是委屈的,但作為子女,他和閆寶福等人都沒有開口抱不平的權利,說白了,還是他們兩口子之間的事情,畢竟除了金桂琴,閆永貴在這家裏再找不到第二個可以說一句貼心體己話的人了。
一想到這裏,閆寶書倒是釋然了,「二哥,這事你沒參合吧?」
&咋好意思參合。」閆寶福無奈苦笑:「咱爸心裏有咱媽,口頭上罵罵就是因為心裏難受,我相信咱媽會理解的。」
&那就好,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閆寶福在給閆寶書搓腿的這段時間裏,外屋地里的變的異常安靜,最後連閆玉芬和幾個小的也都從外屋地進了大屋。
&書這腿是咋了?」閆玉芬進門看到了閆寶書腫起來的膝蓋。
閆寶福笑道:「還不是因為淘,黑燈瞎火跑去打出溜滑,不摔他摔誰。」
閆玉芬送了口氣,她以為閆寶書又被鐵道東那幾個孩子給揍了呢。閆玉芬走上前觀察了閆寶書的腿,「讓你二哥給你搓搓腿挺好的,別明天連路都走不了。」說着,閆玉芬長嘆一聲,「你這一年多病多災的,我這心裏啊……堵得慌。」閆玉芬心疼弟弟,稍作沉默後眼神突然一亮,「要不,趕明兒姐給你弄個紅兜兜穿吧,辟邪還躲災。」
閆寶書先是一愣,緊接着就笑了起來,「姐,這紅兜兜穿在玉芳玉香身上是衣服,穿在我身上那就是四舊,是封建迷信,萬一被人發現了可咋整。」
閆寶福也想到了這一層,「別扯那個,一半大小伙子穿啥兜兜啊。」
閆玉芬哪能不知道這是「四舊」啊,她又何嘗想搞那些封建迷信的把戲,可問題擺在眼前,這一年裏閆寶書不是受傷就是挨揍,流年不利,她這個當姐的總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弟弟受罪吧,「甭管有沒有用,如果被人發現了,姐扛着,大不了挨批,反正姐是不忍心看你看再受傷了。」
閆寶福的心態略有動搖,深思片刻後點了點頭,「要不咱試試?」
&用…寶書一整句話都沒辦法說的連貫,他從閆玉芬的神情中所能看到的只有擔憂和關心,如果說他婉拒了閆玉芬的好意,也就等同於拋棄了這份關懷。
閆玉芬見閆寶書舉步維艱,便再下一猛藥,「寶書你不知道吧,你二哥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穿過紅兜兜,到時候姐就把你二哥那兜兜洗洗,弄乾淨的給你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