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另外一個時代飄來,徹徹底底的取代了他。
記憶中,有關於閆永貴是如何犯錯的記憶並不多,興許那個時候的閆寶書還小,大人們選擇對他隱瞞了事情的經過,在他的腦海深處,能記住的也只有閆永貴被廠子裏免了職,在一些老朋友的幫助下,成功地讓閆寶山下了鄉。從那往後,閆永貴落下了心病,日積月累地鬧出了毛病,儘管那場大病沒有奪走他的生命,卻也讓他不如從前那般硬朗,重活實在是觸碰不得了。
閆寶書對老閆家有了大致的了解,他真的可以在這裏生活下去嗎,捫心自問,他並不想這樣,他非常想回到屬於自己的那個年代,坐在辦公室里喝喝茶吹吹空調,趕上心情好的時候還能去泡個酒吧消遣娛樂一番,而這一切終歸是無法實現了,他回不去了,他只能代替閆寶書留在這裏,好好地活下去。
老閆家掐飯點向來很準,前一刻屋裏還是冷冷清清的,下一刻就變的熱鬧了起來。閆寶龍是家裏年歲最小的,可謂是閆永貴的老來子,縱使家裏的日子不好過,卻也從未苛待過這最小的。
閆寶龍比閆寶書小了四歲,正讀小學,這會兒不僅是飯點,也是他放學的時間。閆寶龍斜挎着金桂琴用粗布給他做的挎包進了門,由於外面冰天雪地零下二十多度,閆寶龍的兩頰被凍的通紅,睫毛上掛了一層薄薄的霜,他斯斯哈哈的摘了腦袋上棉帽子,線脖套往下一拉,不顧金桂琴的勸阻跑到水缸前面,用水瓢舀了半下子水,咕嚕咕嚕的喝了一通,末了就用袖口擦了嘴。
&涼水鬧肚子,都跟你說多少次了,咋就不長個記性。」金桂琴假模假樣地訓斥,接着從門後拿出笤帚開始清掃閆寶龍腳上那雙棉烏龍(棉鞋)上的積雪。
閆寶龍低着頭,情緒不如往常高漲,金桂琴掃完雪多少有點察覺,暗地裏朝閆永貴瞥了一眼,問道:「寶龍,咋不高興了呢?」金桂琴非常擔心,生怕閆寶龍遇上和閆寶書一樣的事情。
&閆寶龍哇地一聲就嚎了起來,梨花帶雨哭的十分悽慘,「媽,我沒選上紅小兵。」
&玩應?」金桂琴瞪大了眼睛,「咋就沒選上呢?」
閆寶龍猛搖頭,「我……我也不知道。」
金桂琴一時間沒了主意,轉頭看向閆永貴,「孩子他爹,你到是說句話啊。」
閆永貴心裏窩火,但又無處釋放,無奈之下還是老樣子,大生產一根叼在嘴上,語氣儘量平緩道:「沒選上就沒選上吧,日子還得照常過。」說着,閆永貴抬起頭朝金桂琴使了個眼色,「碗架子裏不是還有一個鹹鴨蛋嗎,切開給寶書寶龍分了吧。」
金桂琴按照閆永貴說的,把碗架子裏的最後一個鹹鴨蛋切成了兩半,遞到閆寶龍手裏說:「進屋和你哥吃去。」
鹹鴨蛋一到手,閆寶龍立刻停止了嚎啕大哭,抬手用袖子胡擼了一把臉後轉身進了大屋。
閆寶書就坐在大屋的炕頭,而閆寶龍的哭聲又大,實在是讓人無法忽略啊。
&哥。」閆寶龍大鼻涕浪湯地進了門,傻笑着把手裏的一半鹹鴨蛋遞了過來,「媽給的,咱們趕緊吃,一會兒那幾個丫頭片子就回來了,別讓她們看到。」說完,閆寶龍把身上的挎包一摘扔到了炕梢,也不洗手直接就從飯盔兒里抓了個窩窩頭,「三哥,給你窩窩頭。」
閆寶書抽動了下嘴角,不好婉拒便伸手把窩窩頭接了過來,低頭一看,苞谷面做成的窩窩頭上清晰可見五個指印,卻黑卻黑的……閆寶書實在忍不住了,剛要開口教育他一番,就聽見閆寶龍說:「三哥,你嫌我埋汰啊?」
閆寶書很無奈,僵硬的笑了笑說:「你自個兒也知道埋汰啊,那為啥不洗手就抓東西吃,講衛生懂禮貌,難怪你選不上紅小兵了,不夠積極上進,這就是你落選的理由。」
閆寶書似乎沒想到閆寶書會這麼說,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急赤白臉的說:「我……我告訴咱爸去。」
閆寶龍在閆家的地位非同小可,老來子是白叫的嗎,別看閆寶書現在有傷在身,如果真被閆寶龍告一狀,不挨打也得挨頓罵。閆寶書手疾眼快地把人攔了下來,賠笑道:「咋地,還生你哥我的氣啊。」閆寶龍硬着頭皮咬了一